女医道:“医书古籍上曾提到一味番邦特有?的草药,名唤‘含幽草’,含有?一定毒性,可以治疗一些罕见的痼疾,但若是无恙者服用?,常人不会?有?任何感觉,最多是觉得脾胃不适;但一旦服用?者调动内息时,它便会?产生剧烈的效力。只是此物多年来?都不曾在我朝流通。若秦娘子的症状真?是因此而起,那么此物又从何而来??”
徐望的目光转向姜菀,说?道:“这位是姜记食肆的店主,秦娘子曾在她的店里用?过一顿晚食。王女医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她。”
姜菀从怀中取出食单递给?王女医,说?道:“这是那日秦娘子吃过的菜品,请过目,也可以与秦娘子当面核查。”
王女医看了一遍,说?道:“从单子上看不出问题,我需要知道你制作菜品时用?过的所有?原料。”
姜菀又另取了一本册子出来?。从穿越过来?,把原先的食店开张的第一日起,她便把所有?做过的菜肴、点心所用?的原料及用?量都记录了下来?。从前只是想万事留痕,可以用?作日后参考,没想到还?有?派上这般用?场的一天。
王女医面色严肃,一语不发?地翻看着?册子,片刻后说?道:“从这本册子上来?看,没有?任何异常。但——何人能证明,你确实是按照所记录的这样?来?做的呢?”
如此一来?,事情便陷入了死胡同中。在这样?凝重?的氛围里,姜菀却走了走神,想着?若是古代有?监控,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她回神,说?道:“若秦娘子的症状确与那番邦毒药草有?关,我从未听说?过这草药的名字,更没有?见过。况且,即便我见过并且有?法子拿到这种草药,我又怎会?把它用?在饭菜里?它并不是一味调味料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王女医问的。后者点头:“确实不是。含幽草可入药,可治病,但并没有?调味的效用?,且气?味浓烈腥辣,难以掩盖。”
姜菀道:“我既是开食肆的,那么自然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情。若我明知道此物有?毒,又怎会?将它用?在饭菜中?我家?中数口人,全仰仗食肆的生意生活,我如此做岂不是自断生路?”
她顿了顿又道:“我与秦娘子无冤无仇,我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去害她。还?盼大人明察。”
徐望沉默,向王女医道:“除含幽草之外,是否还?有?别的食物也会?产生此种情形?譬如食物相克。”
“若秦娘子用?的饭菜确如姜娘子记录的这样?,那么便不会?。”
事情有?些棘手?。徐望沉吟半晌,道:“等秦娘子略好一些,我再?当面问问她一些问题,看能否找出线索。”
姜菀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却听徐望道:“姜娘子,如今你的嫌疑尚未完全洗脱,只怕短时间内不可离开县学。”
她愣住,看向他:“徐郎君的意思是要把我幽禁于此?”
“姜娘子言重?了,”徐望面上依然有?礼有?节,“只是请姜娘子在此暂住几日,待我们查清真?相,自会?送姜娘子归家?。”
“并无确凿证据证明秦娘子的病症与我有?关,你们为何要用?此种方式对待我?”姜菀眉头紧蹙。
“姜娘子不必担心,我会?派人收拾客房,一应饮食起居都会?安排好,你只管安心住下便是,”徐望和声道,“我并不欲为难你,还?望你理解。”
姜菀反问道:“倘若你们一直查不出真?相呢?难道我离开的日子也会?因此而遥遥无期?”
徐望微笑:“姜娘子是不信任我们吗?假以时日,我们会?让真?相浮出水面的。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留在这里。”最后一句的语气?已经转为严肃。
姜菀忍了忍,作势便要举步往外走。然而徐望眉梢轻动,那个名叫诚之的人便几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姜娘子,望你理解。”徐望依然还?是那番话。
“无凭无据,你们为何要剥夺我的人身自由?”姜菀忍不住出言发?问。
徐望对她口中的名词微微皱眉似有?不解,却依然耐心解释:“事出有?因,还?请姜娘子不要为难我。我身为县学教谕,如此做也是安定学子们的心。”
姜菀避开那两人的桎梏:“我可以赌咒发?誓,我家?食肆售卖的所有?饭菜没有?任何问题,秦娘子的症状也与我无关。”她忽然有?种无力感,没有?证据,自己便只能靠这口头的功夫来?辩白了吗?
“姜娘子,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再?无第二人能够证明。”果然,徐望并不把这种话放在心上。
“我家?中几人都可以——”姜菀下意识脱口而出,却被徐望打断:“自家?人的话,怎能作数?”
姜菀脑海中混乱一片,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难道自己真?的只能被迫屈服,在这里无休止地待下去吗?
“除非你能找到旁人来?为你证明。不过话又说?回来?,王女医也说?了,寻常人服用?了那草药并不会?有?任何反应,只有?武人才会?有?那般症状。”徐望说?罢,抚了抚袖口,转头吩咐道:“诚之,你留在这里,我与王女医去看望秦娘子,去去就回。”
那青年应了声是。徐望便与王女医一道离开去看望秦姝娴。
一时间,房内就只剩下了姜菀与那个面色不善的青年。
她还?在回想着?徐望的话。武人。。。。。。姜菀纷乱的思绪霍然明朗。那日与秦姝娴一道来?食肆的,是荀遐与沈澹。这两位,不正是武人吗?
她猛地抬头,把那青年吓了一跳:“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