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正聊得开心,没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门口,片刻后走进来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
“呦,这不是苏家的苏念卿吗?”女子语气嚣张得很,眉目之间都透着趾高气扬。她身后跟着四个丫鬟,宛如众星捧月一般。
苏念卿听到这来者不善的语气皱了皱眉,停下了交谈,往门口看去。
“原来是福安郡主啊。”苏念卿微微扫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似乎并未将她放在眼里。人敬我一尺,我敬她一丈,福安郡主摆明了不怀好意,她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
福安郡主看着苏念卿敷衍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本就不喜欢苏念卿,说是什么都城第一才女,每次有什么宴会,总能轻轻巧巧吸引世家子弟的目光,可明明她的身份更高不是吗?今日冤家路窄,她非给苏念卿点颜色瞧瞧。
她刚要开口,目光突然注意到旁边的顾南音。这个店她之前来过几次,掌柜欢颜她自然认识。那毫无疑问,能跟苏念卿在一块,看起来还这么亲密无间的人,定是传说中在宴会上下了太子面子的顾南音了。
想到此事,她顿时沉了脸色,言语中满是不屑:“你就是顾南音?苏家外嫁女所生的女儿?”苏念卿她顶多是讨厌,可顾南音她却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
她没去苏府寿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太子在苏府被折辱的事整个权贵圈子里都传遍了。太子身份尊贵又儒雅温柔,她从小便爱慕太子,那样谪仙样的人物,她连说话声音大一点都觉得是对太子的亵渎,顾南音怎么敢对太子不敬?
她柳眉一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质问:“就是你在苏府寿宴上出言顶撞太子?我一向听闻苏府是礼仪之家,难道没教你规矩二字怎么写?”
顾南音向来不关心别人的私事,她不知道福安郡主心悦太子,但福安郡主今日很明显是想为太子出气,所以要找她的茬。
她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语气清冷:“规矩怎么写我自是铭记于心,但福安郡主就不一定了。我今日第一次见郡主,郡主却张口闭口都是指责。敢问郡主,这就是皇室女子的规矩礼仪吗?臣女今日真是开了眼界了。”
福安郡主是怡亲王之女,怡亲王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虽是同圣上并不亲近,福安郡主也勉勉强强算是个皇室中人吧。
福安郡主没想到顾南音如此牙尖嘴利,竟丝毫不顾忌她郡主的身份,敢这样跟她说话。她冷着脸:“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难怪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顶撞太子。”
顾南音冷笑了一声:“敢问福安郡主有何证据说我曾顶撞太子,我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不能因为郡主身份高贵就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吧,难道你们皇室中人都是这般仗势欺人吗?”她纳闷极了,莫非这个郡主是个蠢货?既然知道她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凭什么以为一个小小的郡主她就能放在眼里?
福安郡主没想到顾南音压根不承认,她咬了咬牙:“寿宴上有那么多人亲眼所见,你还想抵赖不成?”
顾南音面不改色,她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既然有人看见,郡主就叫他们来啊。当面对质,没有证据郡主可就是栽赃诬陷。郡主可别仗着自己的身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你。”顾南音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把福安郡主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苏家父子都是朝堂上首屈一指的大臣,谁愿意冒着得罪他们的风险出来指认顾南音。她就算是个郡主,可她父王空有亲王的头衔,在朝堂上并无实权,那些人会站在哪一边还不是一目了然?
她无计可施又气急败坏,也顾不上什么贵女形象了,几乎是对顾南音破口大骂:“顾南音你敢做不敢当,你算什么名门贵女?难怪你娘在苏府不得宠,活的还不如一个小妾。”
此话一出,顾南音几人齐齐沉了脸色。顾南音拦住苏念卿姐弟俩,区区一个郡主,她还不放在眼里。
她给了苏念卿一个安抚的眼神:“郡主若是对我不满,大可以找我出气。但明明技不如人就来攀扯我娘亲,委实不太体面。”她冷了脸色,既然这样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了,“听说怡亲王赋闲在家,整日无所事事,不爱古玩字画,偏偏喜好美色。王府里莺莺燕燕多得很,后院都要放不下了,王妃整日为王爷操持后院,管着这么多女人一定很辛苦吧。”
郡主可是差远了
她轻飘飘地瞄了福安一眼,又稳稳地坐下身,语气不咸不淡:“不过幸亏王妃年老色衰,王爷对她没了兴趣。不然不但要管着后院那么多闹腾的女人,还要分出精力来服侍王爷,只怕更是疲累得很。福安郡主身为子女,不想着帮母亲分担,却还有闲心出来逛街找茬,看起来似乎并不把母亲放在心上呢。王妃不得丈夫宠爱,又不被亲生女儿在乎,我一个外人都觉得心疼极了。”顾南音捧着心口,把王妃的同情和怜悯演了个淋漓尽致。
苏念辞在一旁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他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表妹怼人的功夫一流啊。句句都往福安郡主的痛处戳,把郡主说得脸都绿了。明明人家才是来找茬的,怎么偏偏看起来表妹才像是欺负人的那一个。
福安郡主怒到了极点,几乎是要咬碎了一口银牙:“顾南音,你敢这么对我说话,话里话外对我父王母妃不敬,你当真不把皇室中人看在眼里吗?就算是当今圣上在此,你是不是也是这般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