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安好奇:“什么梦?”
黑暗之中,那对清润的眼睛微微失神,神情有些落魄,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可他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好说的。
简暮没说他梦见了什么,霍予安也没追问:很多人睡醒了之后就忘记了梦中的内容,简暮说不出来也正常。
“不是说困了吗?想听我唱歌哄你睡吗?我为你新写了一首歌,这次没有骂你了。”
“是那首有夕阳的歌吗?”简暮问。
霍予安诧异:“你知道?”
“身体动不了,但偶尔一时会醒来,你唱歌的时候,我正好有听到。”
医生也没说过昏睡之中会偶尔半睡半醒听到现实的动静,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骤然得知,霍予安欣喜不已,又抱着简暮亲了好几口。
喘着气被松开,简暮嘴唇上的死皮都被软化了。
“我有点困了。”
“嗯,你睡,我唱歌给你听。”
“一定要这么抱着我吗?”
“不可以吗?这么抱着你,你不舒服?”
“……”
身体的感官在醒来之后就迅速恢复了,简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犹豫半天还是没止住:“你多久没洗澡了?有一点味儿。”
“……”这一刻,霍予安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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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予安花了五分钟飞快洗了个战斗澡,把六位数的造型用清水和沐浴露毁得一干二净,昂贵的高定西装像破抹布一样随意扔在脏衣篓里,等小林阿姨送去干洗。
换上工字背心和纯色大裤衩,就水灵灵地出了浴室,直奔病床。
掀开被子钻进简暮的被窝,不忘挽尊强调:“那明明是男人味儿,是alpha的雄性荷尔蒙!”坚决不承认大热天神神颠颠穿着西装捂得严严实实坐在病床前瞎等,一身汗出了又干干了又出,差点把自己捂馊了。
简暮轻笑:“行,男人味儿,是荷尔蒙。”
霍予安还有些不自信,闻了闻手臂上沐浴露的清香,又递给简闻:“现在香不香?”
简暮还真闻了一下:“香。”全是霍予安惯用的浴露的薄荷味,和他的信息素差不多,清冽甘甜。
“现在让不让抱了?”
“让。”
简暮笑得身子都在打颤,紧接着就被霍予安抱在了怀里。
两人没有再开口说话,简暮本来就意识疲倦,很快陷入了沉睡。
再次睁开眼时有些恍惚,他全身无法动弹,有点类似于过去两年里无数次从昏迷中短暂兴醒来时那种鬼压床一般的无力感,让人恐慌,以为下一秒就会重新坠入梦魇。
当意识和知觉缓慢回笼,他才回想起来自己已经彻底从长达两年的反复噩梦中苏醒,他的头和脚都能轻轻抽动。至于身体无法动弹,则是因为被一只八爪鱼缠住了。
这只八爪鱼还一身滚热,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热量,夏季衣服布料十分轻薄,没有多少阻隔,因此几乎没损耗,热烘烘地朝他传递过来,连带着简暮也全身发烫。
睡了一觉,身体的机能恢复了不少,虽然远不及昏迷前的灵动自如,到那种程度还需要更加专业的复健训练,但相对于刚醒来时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能操纵手脚,如果努把力,大概还能自己翻身。
为了照顾他,alpha不知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倦,瘦得形销骨立,记忆里他睡觉时总会背靠着的宽厚的给他无数安全感的胸膛也变得单薄硌人,仿佛后背贴着一具骷髅墙。
简暮心里微微发酸,看他睡得沉,没忍心喊醒他,自己微微用着力,试图从霍予安将他紧紧箍在怀里的双手双脚中挣脱出去。
一番用劲下来,非但没离开,他还出了一脑门子汗。
还听到寂静的房间里,alpha刚睡醒低哑的嗓音从头顶幽幽地传来:“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不要轻易招惹两年没泄过火的alpha,更不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容易出事,当然,我所说的出事仅针对于你。”
简暮:“……”
霍予安凑近了一些,炽热的呼吸洒在他敏感的颈间,腿侧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简暮一机灵,咬着牙问:“我现在这样,你怎么下得了手?”
霍予安轻笑:“不好意思对你下手,但可以让你对我下手。”
他在被窝里面抓住了简暮搭在小腹上的手,双方的手心都一片湿热黏腻。
霍予安意有所指地在他手心里摩挲了一下,缓缓往他的方向带去。简暮试着抽回,但alpha消瘦了不少,在力量上仍然远胜于他,那只手如同铁钳一样让他挣脱不得。
“……放开我,我不舒服,好热。”
“?”霍予安一愣,“这才刚换上新的腺体,恢复得这么好,发情期这么快就来了?”
他愣神了一瞬,简暮趁机抽回手,在他腰腹上坚硬的肌肉上拧了一下,恶狠狠地说:“发你个头的情,我只是单纯的热。”
病房里空调也不知道开了几度,身旁还躺着一个大火炉,简暮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汗。
霍予安不信邪一样,高挺的鼻尖挨近他还缠着纱布的腺体,除了浓重的药味之外再无其他:“也是,没有信息素溢出来。你说热?发烧了吗?”
“没……”
alpha顿时如临大敌,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探向简暮的脑门:“果然全都是汗,完了,会不会是伤口感染发炎了?”
“只是热,你把空调……”
霍予安拿着手机火急火燎打了一通电话:“姐,你快过来看看,简暮出事了!”
简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