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服务生的频频致歉,他大方地摆了摆手:“没关系,我去处理一下。”说罢便朝外面的洗手间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烧得厉害,夏赊雨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尝试用擦手巾将裤腿上的汤汁擦拭干净。
过了两分钟,洗手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他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直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在眼前停下来,面前的人也跟着屈膝蹲下:“怎么样?”
“没事,就溅到了一点点。”夏赊雨不看也知道是谁,停下动作站起身,“你不应该跟来。还有刚刚,我站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没必要特意把我点出来。”
“我知道这个工作对你来说很重要。”傅苔岑烦恼地笑了下,“但有时候,我就是有点不想管那些事了。”
他接着说道:“夏赊雨,我喜欢你,就不会把你排在别人后面。”
【作者有话说】
夏赊雨(拿小教鞭):注意看,现在提供审核尺度现场教学。
有删减
我还没睡够
夏赊雨一直觉得傅苔岑看上去更像是个浪子,故而对这段感情也一直持有保留的态度。但听到这样的表白后,他不得不承认,反倒是自己一直没有把傅苔岑排得足够靠前。
他担心辞职后会漫无目的找不到可心的工作,也担心到时候在感情里落了下风,他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其实本质就是觉得自我的独立、职业的发展,都比虚无缥缈、难以把握的感情重要,或许他可以试着更信任傅苔岑一些。而他也总要走出第一步。
“好吧。”夏赊雨吁出口气,顺手将脏污的擦手巾扔掉,坦然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早就不想管了。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好在回到酒桌时,饭局已到尾声,本来就有人离场抽烟,大家也都喝得微醺,互相热络地交谈,他们二人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在这顿聚餐结束后,傅苔岑又花了将近三天时间改出了第二稿,在夏赊雨关于“尺度”的指导下,很快顺利通过了编辑的审核。这意味着他暂时可以放下《攥酸》这本书,完全投入到新书的创作中,而这本重新创作的新书大纲是傅苔岑在新疆完成的,夏赊雨完全没有看过。
他虽然好奇,但无奈傅苔岑似乎没有提前分享的打算,加之他又实在太忙,心思完全在别的事情上。
傅苔岑也发现夏赊雨这几天经常不回家吃饭,这天晚上夏赊雨回来的时候,傅苔岑正盘腿在沙发上摆弄一些奇怪的小道具,好像有扑克牌和骰子。
由于没有练字的房间,傅苔岑除了去健身房健身以外,就是在家创作,夏赊雨如果不回来吃饭,就更没有什么事情做,他有时候用ipad弹琴,有时候拼拼图,或者在网上买一些小玩意解压。夏赊雨已经习惯了艺术家想一出是一出的节奏,看到傅苔岑在那里摆弄,一边换鞋一边问道:“这是什么?”
傅苔岑向他展示了一张红桃k:“魔术道具。”
“怎么想起来玩这个?”
“写书写得很烦。”傅苔岑有些苦恼,“我昨天看了一部非常不错的电影,叫《魔术师》,一个底层平民埃森汉用魔术做障眼法,和他两情相悦的公爵家小姐私奔,最终和她厮守终生。我现在在想如果我不写作了,能不能靠变魔术吃饭,然后你也不用在我和工作里做选择。”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玩笑,夏赊雨也笑起来,试图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那你表演一个我看看?”
傅苔岑遗憾地将装骰子的透明塑料罐盖好:“我还没有研究好,以后再给你看。”
“那傅魔术师,你恐怕暂时还吃不上这碗饭。”夏赊雨趿拉着拖鞋走进屋,本来都走过去了,还是败给了傅苔岑那张脸,忍不住折回来亲了亲他。
“我还是老老实实写书吧。”傅苔岑无奈地说,顺手撇下扑克牌,“你吃了吗?”
“吃过了。你怎么样?明天回泾县的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也没什么东西要带。”傅苔岑还是想把问题绕回去,“你在哪里吃的?很忙吗?这几天你好像都回来得很晚。”
夏赊雨神神秘秘的:“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古朴的枣红色锦盒,夏赊雨看起来兴冲冲的,打开后里面竟然是一个铜鎏金瑞兽镇纸。头生独角的瑞兽呈卧伏状,鬃毛披肩,通身长满鱼鳞状片甲,雕工精湛,比例看起来也非常趁手。傅苔岑一瞧这个手艺就觉得是清代的文房,拿起来一看果然下刻“乾隆年制”四字楷书款。
傅苔岑有些不解:“这是……?”
“我之前跟你提到的朋友带我去收的,这几天下班以后就在跑这个。我又去做了检测,拿了证书。”夏赊雨道,“跟你去泾县看你爷爷,我总不能空着手去。”
这东西虽然不是皇家御制,但品相不错,应该价格不菲,傅苔岑不满地捺了下嘴角:“其实不用破费。再说你第一个礼物怎么不是送给我,是送给他?”
夏赊雨完全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幼稚,一边接水喝一边道:“我都把自己送给你了,你还要比这个?”
这两件事当然不一样,不过傅苔岑看到夏赊雨略显疲惫地在沙发上坐下,他立刻放弃了在这件小事上纠缠,转而问道:“怎么了?”
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夏赊雨也不打算隐瞒,他慢慢叹了口气,看起来忧心忡忡:“今天临下班的时候,刘总编找我了。”
看出来这个话题比较正经,傅苔岑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找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