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马下的速度也快了些。
伍云召在前面听着也险些岔气,麻叔谋你这个小人还要不要脸?方才是谁一看见他上前,吓得赶紧躲开的,这会儿又在那得瑟了。
有一点麻叔谋没说错,宇文成都跨下马确是良驹,当真要追的话,这才片刻功夫就把两人的距离给拉近了。
眼看就要追上那伍云召了,就见前面东北方向有个村庄,村头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材高大,黑面虬髯,头戴尖翅纱帽,身穿黑色盔甲,手持青龙刀,冲那迎面而来的伍云召微微点头作揖之后,便刀锋外转,冲着宇文成都而来。
宇文成都是越看这人的打扮越眼熟,等到那人大喝一声:“吃你周仓爷爷一记。”的时候,总算是想起这身打扮为何熟悉了,可不就是三国猛将周仓的打扮么。
一时间被雷得无话好说。
宇文成都心下说,这周仓早死了几百年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假周仓到底是何来历,在此装神弄鬼。
说到这假周仓,还得赞一下这伍云召。伍云召自出任南阳关总兵一职,谨记父亲教诲,爱民如子,让百姓安居乐业,一次偶然的审案过程中,施恩给了一位为给老母亲凑钱治病,而伐了别人家八颗大松树的朱灿。
这朱灿粗人一个,仗着早年和父亲卖艺,学过精奇刀法,又非常讲义气,自伍云召施恩于他之后,一直心记着他的好,这不从市集上回来,听闻伍爷从东门突围了,赶紧从汉寿亭侯庙里借用了周仓的盔铠,拉了匹马就出门了。
他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了,一瞧见远远而来三骑,为首的不就是伍云召伍爷么?当下二话不说,将人护在身后,自己则往宇文成都那冲了过去。
宇文成都是不怕,但有人怕啊。
麻叔谋这会儿见到周仓在世,吓得眼珠子都不转了,这到底是真的假的啊,这人看着确实挺瘆人的。
宇文成都可不吃这套,该打的还是打,三两回合就将那假扮周仓的朱灿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伍云召上前相助,宇文成都一人敌二,还稳占上风,可见武艺之了得。
麻叔谋见此情形,更是喜上眉梢,看来这下,这伍云召是跑不了了,自己这会儿站在这,到时候待天宝将军将伍云召拿下,他就趁机上去绑人,也好讨要一份功劳。
麻叔谋越想越得意,眉眼儿都快瞧不见了。
正当此时,突然从侧翼飞奔出九,骑,马上之人个个身着黑色劲装,蒙头盖面,背负大弓,腰佩匕首,单手手持五尺长修长大刀,呼啸而来。
莫说麻叔谋吓呆了,就是宇文成都也怔住了,那杀气腾腾的架势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果然,只见为首一人伸出两指,做了个什么手势,那群黑衣蒙面人分出两拨,一波六人一字排开,将宇文成都和麻叔谋围住,另一波四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后护送伍云召离开。
伍云召眉头紧锁,也闹不清这些人什么来历,但这些人虽杀气腾腾,总算对他无害,便随四人而去,朱灿也紧随其后。
麻叔谋眼见伍云召马上擒来,这会儿煮熟的鸭子飞了,不由恼怒,大喝一声:“你们究竟是何人!胆敢拦截我大隋战将捉拿谋逆之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还不速速离去。”
为首之人冷嗤一声,挥着大刀横劈过去,麻叔谋持刀去挡,只听哐当一声,手中利刀断成两截,被打落在地上。
麻叔谋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断刀,连话都不会说了。
为首那人再度劈过来,麻叔谋愣愣地不知闪躲,似是已经吓蒙掉了,眼见就要死于黑衣人刀下。
说时迟那时快,宇文成都侧身回击,镗身棍打麻叔谋那马头,战马嘶鸣,前蹄轰然跪下,麻叔谋整个人往前倾去,那大刀就从他头上而过,砍掉了他头盔上的倒穗,吓得他双脚直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伸手往脖子上一摸,脑袋还在。
乖乖,这要是没有天宝将军那一击,他现在怕是已经头身分家了。
抬头一看,宇文成都以一敌五,打得难舍难分。
原本和自己对垒的为首那人也前去助阵,围攻宇文成都了。
麻叔谋心想,人家好歹是隋朝第一勇士,还能抵挡一阵,他算什么啊?什么都不是,还是赶紧撤吧。
想到就去做,麻叔谋半点不含糊,没有马不是?没有马,那还有两条腿呢,撒腿就跑,连带头都不敢回一下。
宇文成都本来也没指望他能相助于他,但看见麻叔谋跑得这般狼狈,恨不得四肢着地,学那畜生飞奔了,还是嘘吁了一番。
那五柄长刀似是长了眼睛,他躲得过其中一把,却又被另一把擦伤手臂。五把长刀取长补短,所使招式一招弥补另一招不足,现下看来,竟然寻不到它空处。
宇文成都暗忖,再这么下去,就算分不出胜负,他也会被这几人活活给拖死的。
突的,只见为首那人抬起右手一阻,其余五人竟然收势不再围攻他,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宇文成都细细打量为首之人,这伙蒙面人装扮得甚是精密,一抹黑,没有任何装饰,实在看不出什么头绪来,只知道他们出手狠毒,利落干净,配合无间,招招式式都欲取人性命,半点不留情面,想到这,宇文成都皱起了眉头,再度打量起那为首之人,虽然黑衣蒙面,仅露出双目,但那人眼底含着不屑一顾的戏谑,再联想之前那人对付麻叔谋时的狠招,也觉得熟悉,脑海中突地就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