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又道:“秦琼,我待你如何啊?
你应当知道我对你可是情同父子,难不成你真要去投靠那响马?”
秦琼一看他那架势,难不成还想放自己一条生路,于是便说着软话和他周旋:“王爷,我自是知道你对我情深意重的,但如今秦琼已犯下大错,怎能连累王爷。”
杨林一听,有戏,连忙道:“你是被那些响马给蛊惑了,哪是真的投敌,待我上奏朝廷,赦免你的罪就是了。”
秦琼暗想,我得拖住你才行,你说吧,你就说吧,我听听你还有何话好说。
见秦琼依然不吭声,杨林爱才心切又道:“秦琼,你看我待你多好,我认你做十三太保,重用于你,还赐予你我珍藏多年的盔甲,我那是看重你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秦琼怒火胸中少,那盔甲是怎么回事啊?那盔甲正是当年杨林攻下马鸣关时,从秦琼的父亲秦彝身上剥下来的,杨林是一直视秦彝为难得的对手,也是非常敬仰的,所以才会如此保存他的盔甲,殊不知这番话却实实在在戳中秦琼心窝子。
秦琼一时愤恨难当,如同万箭攒心一般。
也顾不得周旋了,直接双锏过去,就要开打,被杨林挡住,惊讶道:“秦琼你这是作何?”
“为何?我今日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是断不可能跟你父子情深的!马鸣关总兵秦彝,那具盔甲的主人,正是我生身父亲,你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还能共处。”
杨林一听,愣在了原地,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恼的,敢情你一直都在耍着我玩呢。
正此时,杨林身后传来马蹄声,十二太保与众将赶到了。
秦琼也不耽搁,狠狠瞥了眼杨林,便要转身离去。
杨林晃过神来,在其身后大喊:“追,快给我追到这反叛!”
秦琼心下焦急,正愁怎么脱身,就见侧面杀出一匹白马来,来人白衣蒙面,手持长刀,器宇轩昂,秦琼一眼就认出来者何人。
杨林一瞧,怎么从松树林中又突然窜出一人一马来?心想,就算是援兵,也不至于只一人一马,该不是有埋伏不成。
正想着,那人大刀一挥,便催动马儿往自个方向跑了过来。
之前在济南府城门口深受其害的大太保喊道:“父王小心,那人手中兵器可是厉害的紧,有削铁如泥之能耐。”
杨林一听,眼见那大刀以大劈大砍之势往自己面门挥来,赶紧侧过身去躲过,谁曾想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往前倾去,就听身后众太保大喊:“父王!”
杨林在地上翻了个滚,堪堪站稳,再回身,就见身后众将也好不到哪去,这小子哪里是砍人啊,不过是虚晃一招,将诸将的坐骑都砍断了前蹄。
只见那蒙面儿郎将大刀往肩上一扛,眉眼一弯,居高临下坐于马上,好不得意,声音清越道:“我倒要瞧瞧你们两条腿怎么追的过咱们四条腿。”
杨林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人这般调侃过,当即愤慨:“你是何人,且报上名来。”
罗成不理,只面向秦琼道:“二哥,咱们走。”
秦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表弟啊。
脚下一蹬,一白一黄两匹马飞驰出去,望着小孤山方向开进!
宇文成都番外:情不知所起(1)
“啪——啪——”接二连三的鞭子抽在身上,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直直地挺着身子,双手紧握成拳,死咬着牙忍着。
“我叫你练武,你竟然偷懒!”
“父亲,我没有偷懒。”虽然他才六岁,但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练武,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锻炼。
尽管这样,他还是打不过十个彪形大汉,所以这场比试,他输了。
“没有偷懒?没有偷懒,怎么连十个兵士都打不过,还敢跟我说没偷懒!”
“我让你练武,是为你好!我要你成为人上人!”
“忠君报国!为我宇文家族争取荣耀——”
“你这样子实在太让我失望了,你何时才能成气候——”
鞭子越发密集地落在他的背上,他一个不慎,身子前倾,匍匐在地,手掌擦过青石板,蹭破了皮亦不在意,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鲜血顺着后背淌了下来,他似乎已经不会感觉疼痛的,已然痛到麻木。
昏迷前一刻,他后悔了,他不该反驳父亲的话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他越是反抗,父亲只会打得越用力越狠心。
再次睁开眼时,天依然黑着,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他轻轻拍了拍额头,怎么又梦到小时候受罚的事了。
“咚咚咚——将军,奴婢是若芸,丞相吩咐奴婢来伺候您。”
他转过头看向门口,就是这恼人的声音惊扰了他。
门外,女人的身影投影在窗柩上,婀娜多姿,身形柔美,衬着那摇曳的烛火,带着几分蛊惑,渐入人心。
“将军?”门外的人见久久没有回应,又柔柔地唤了声,声音如黄莺般娇脆。
“你下去吧,我不用人伺候。”
“将军……”门外的人踟蹰。
“滚——”
门外的人身形一颤,无可奈何,胆战心惊地下去了,房间里的人她是万不敢惹的,即便得了丞相的命令也一样。外界传闻天宝将军不好女色,她也信了八九分,只是暗自惋惜,这样的好儿郎自己却无法把住,真真是可惜了。
宇文成都苦笑了下,不过就是昨日晚宴上多看了两眼那女人,父亲今日就把她赐给了自己。
这些年,他早就知道父亲未必就如他口中所说的那般疼爱自己,也未必就真的忠君,但他还是不愿这么去揣测他,毕竟他生育了自己,而且不曾亏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