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彬彬有礼的冲柴鑫笑了笑,无声叹息:渣男行径要赶紧爆出来,少去霍霍人家小姑娘。
柴鑫对着台下乌压压的一群人头,一瞬间脑子空白,先磕磕绊绊的解释起来:“可能……你的组员有时会来串寝,闲聊的时候无意识借鉴了一些构思吧。”
台下的首席台的几位评委明显更放松了,好整以暇的看戏。
还是年轻啊!说话藏不住事儿,一句话就交代清楚了,也省的他们费劲巴拉的调查,还得在江导和洪录之间来回应付。
一个保养得体的评委老师捋了捋鬓边刚染的黑发,叹道:“抄袭抄到三等奖,现在的小孩忒胆大了点!”
身旁几个评委连连点头:“得尽快下通告,给处罚,这种风气一定要掐灭!”
“哦?是那个造谣我们小组的组员吗?”温星夏轻轻眨眼,语气惋惜,“可惜他今天不在,造谣犯法,人已经在蹬缝纫机了。”
柴鑫手里的话筒差点没拿稳,当着黑乎乎的镜头猛地狡辩:“不关我事!”
他吼完才知道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求助的寻找洪录的身影,但洪录早在他上台时就起身离场,现在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他眼前一黑。
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步,要脸也没有脸了,柴鑫面皮抖动了几下,看着伸长了脖子的一组成员和中间的江导,眼中恨意分明:“造谣吗?可是你本来就和江导走的很近啊,车接车送,半夜才回宿舍!”
柴鑫看着台下哗然的众人,畅快和愤怒装满他不大的脑仁:“温星夏被各大豪车轮番接送,家境一般却不愁吃穿,说转行就转行,早就被玩烂了吧!”
“嗡——”话筒被温星夏捏出来了电流声。
直播间仓促间被掐断,直接黑屏。
[刚因为温星夏的短片对他改观,老子服了]
[?!不可能吧…江导都多大岁数了!]
[太炸裂了,一枝梨花压海棠啧啧啧]
[贵圈真乱,不过这个柴鑫也真够剑的,抄袭了还给别人泼脏水!]
颁奖台下面轰然大乱,林北他们响亮的骂声要掀翻礼堂,无数人踮起脚尖举起来手机录像,有些人连闪光灯都没关,明明暗暗的灯光照亮出一张张扭曲的脸。
温星夏自己觉得自己还算平静,他弯腰把话筒放在地面上,起身抡起拳头的时候,甚至还有余力想如何与林姐交代。
估计要挨骂。
但他不怕。哪怕今天因为打架斗殴被全网封杀,他也得打。
拳头猛烈的挥出,精准的砸在柴鑫的嘴上,指节硌到柴鑫的门牙,染上斑斑血迹,不算疼,温星夏紧跟着又补了一拳,左手顺势掐紧那张油腻的,混着汗水的脸,指尖用力到泛白。
柴鑫被一拳头砸在地上,手里的话筒掉落,刺耳的杂音惊扰了全场观众,但柴鑫的话顺着杂乱的电流一点点敲进温星夏的脑海:“呸,你还挺刚烈,我以为你只会装乖求草……”
柴鑫没能把这句话说完,因为温星夏左手下移,猛地掐上了他的喉咙。
尖叫声和看热闹的口哨声海啸般淹没温星夏的理智。
台下的江导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能被人造黄谣,还是和他的亲徒弟!他撸起袖子面红耳赤的要冲到台上:“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江导声音洪亮的像是嘴边挂了两个扩音器,吓得首席台的大佬麻利的起身阻拦相劝:“别动怒!别上台!有录像呢!”
一众平均年龄在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惊慌失措的扯着江导,却没拦得住白珩。
白珩甩了身上束缚着的西服外套,抓住了面色煞白的主办方:“给我控场!”
现场太乱,白珩几乎是怒吼着甩下这句话,三步并作两步上台,精悍的手臂横在温星夏胸前,把眼眶通红的青年从已经翻起白眼的柴鑫身上拔下来,一脚把柴鑫死沉的身体揣进了身后的大屏,沉闷的□□一路滑行,与屏幕碰撞的沉默巨响淹没在喧嚣的现场,柴鑫抽搐着晕了过去。
“温星夏!过来!”
怀里的人挣扎着要跑过去继续抡拳头,被白珩紧紧攥在怀里,掰着用力握拳到发颤的手,一刻也没敢松:“乖,我和老师会解决这件事的,你现在跟我下台……小夏,松开拳头!”
白珩连拖带拽把人抱下台,关进幕后的空房间。
“咣当——”空房间的门被大力合上,隔绝了外面一切的混乱。
空气里只有淡淡的尘埃被意外闯入的来客惊扰着飞舞,和两人交织的喘息。
温星夏低着头没出声,肋骨下的内脏鼓胀着痛,应该是柴鑫在反抗时踹到了,酸水从胃里反上来,满嘴苦涩。
他整具身体还在余怒中战栗,靠着白珩宽厚的肩不停息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说,”他声音和身体一样颤,舌根发涩,语句几乎不成调,“还在直播,这么多人,老师那么好,师娘也那么好,为什么……”
抖成帕金森一样的脑袋被白珩反复揉着,白珩的掌心依旧很热,一下一下搓着他梗着的脖子,把微凉的肌肤搓热,温星夏慢慢停止了战栗,在他怀里埋头抽泣。
很轻的抽泣声,像更深露重的深秋,被随意抛弃在马路牙子上,没有人管的幼猫。
但温星夏不是幼猫,也没有被抛弃,他有老师,有白珩,还有为他冲锋陷阵的室友。
温热的泪水不要钱似的洒在衣领,染湿了一大块衬衣,每一滴泪都滴到白珩的心尖上。
白珩很轻的托着他瘦削的下巴,将他泪水打湿的脸蛋抬起来,亲了亲:“不怕,老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有自己的律师团队,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