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过来。”顿了下,他加了一句,“方便吗。”
他竟然在她面前用了敬语。钟吟眨眨眼,有些晃神。
但再让他过来终究是不合适的,她斟酌着说:“我行李不多,不用麻烦你了。”
易忱愣着。
好半晌,才从喉间嗯出一个音节。
钟吟心微松,突然又想起什么,她道:“待会我和弈年一起过去,顾阿姨见到他时候,你能说是你室友,我和他只是顺道回去吗?”
易忱眼睑动了下。
还是没忍住嘲:“怎么,敢谈不敢认?”
钟吟有些窘,“我暂时还不想我爸妈知道我谈恋爱…”
谈恋爱三字,尖锐刺耳。
他生硬着打断,“我没兴趣听。”
钟吟僵了僵,沉默。
一时冷场。
但他还没挂电话。
钟吟抿抿唇,再次鼓起勇气:“易忱。”
他没应。
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显示,他还在。
“我们还是朋友吗?”
易忱脱力般靠在树干,脚底碾磨地上的雪。
说着无意识的话:“你朋友可真好当。”
这话很耳熟,是他之前说过的话。
声音也没了前几天的戾气。
骤然意识到什么,钟吟的眉目舒展,眼睛也亮起来:“你是不是不生气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她嗓音里的雀跃似快溢出来。
甚至连他冰冷的胸腔也有所回温,暖融融的。
她碰一碰铃,自己就上赶着摇尾巴。
易忱扯扯唇,为自己这哈巴狗般的反应感到悲哀。
但相比渐行渐远,再无干戈的结局。
这样也行。
“易忱?”
易忱闭上眼,嗯声。
“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