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亲眼看着,他真的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烧坏,背地里偷偷吃了什么不良医生开的黑心药。
“算了,”兴许察觉到自己问题的不妥当,祈云迅速否认自己的话,半睁不闭地垂着眼,听不出情绪说:“我有点累。”
莫名其妙的,王清越简直二丈摸不着头脑。只是多年吃瓜的第六感又滴滴作响,提示着他,这背后存在的不对劲。
“你不会是被那个元总刺激了吧?”他一脸不信,被自己的胡乱猜测逗的直乐,连带着白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音量都跟着大起来:“你跟他比什么啊?你又不跟他喜欢同一个oga。”
“要我说,你跟他都没什么可比性。他今年都三十几了吧,你多年轻,年轻就是资本——”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祈云吐出一口浊气,脑袋里绷紧的那根弦被王清越随口两句话刺得嗡嗡作响:“没事多干事,少看点小说。”
他说完便闭了嘴,不再愚笨地指望从王清越那里得到什么靠谱的答案。
风吹着玻璃,刮擦出刺耳的声响。雨夹雪倒是停了,只有地面还依旧湿漉漉一片。接近傍晚,天却早早一片漆黑,黑黢黢的,像是破了个大口,要往下流着什么恶心的粘液。
刚毕业那一会儿,祈云被王清越死缠烂打,是和对方合租的这间房。不过后来误打误撞,同姜仪在一起之后,他就跟着对方搬了出去。
这边的房间倒还是留着,祈云搬走之前,索性一次性交清了几年的房租,靠着豪横的手笔,换来了王清越感激涕零的两声义父。
姜仪不喜欢他的信息素,所以每每到了易感期的边缘,无需对方提,祈云自会找理由离开,回这里待上几天。
一定要作比的话,这个不算大的房子,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储能罐。他会在这里收拾好自己的狼狈,然后重新恢复最好的那一面,回到爱人的面前。
来来往往,这个小窝倒是真的成了个避风港。而王清越神经大条,大言不惭地拍胸脯保证把金主伺候妥当,从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长相漂亮的人总归是要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他对此表示格外理解。
都不用自己花钱了,他不住白不住,不住是傻子。
“你房间我没动过,还是原来那样。”王清越蹲下身换鞋,从鞋柜里掏出祈云的那双,递过去,说:“抑制剂我等会给你拿,你房里那些估计要失效了。”
他站起身,边说边拍脑壳,像是想说些什么,又骤然间忘记,所以动作停顿在空中,话音卡在喉咙不上不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也不再用说,电话铃声响的正是时候,让原本就不记得自己要说些什么话的王清越更忘了个彻底。
祈云换鞋的手有点僵硬地停顿,随后才故作镇定地摸出手机,看了几秒,摁下挂断。
王清越挑了下眉,把自己刚刚要说的话抛之脑后:“谁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祈云摇了摇头,只说:“诈骗的。”
他扶着一旁的鞋柜站起身,朝里走去,说:“我先睡会儿,你吃饭不用叫我。”
王清越“哦”了一声,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的背影有点匆忙。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不对劲一样。
他挠了挠头,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索性不再纠结,扭身进自己的房间去了。
此刻的他,自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迎接来怎么样的炸裂新闻。
还乐呵呵的,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床,想着睡个昏天地暗,一觉醒来,就能拿奖金拿到手软。
【作者有话说】
王清越:终究是错付了!
“小苍兰。”
“你不接我电话?”
姜仪眉头蹙着,顺手将叉子扔在桌面,磕在陶瓷盘上,刮出难听的响动。
他无意识地生出烦躁,没由来地感到失控。
天知道祈云挂他电话的那个瞬间,姜仪有多想将祈云咬碎。
oga不自觉捏紧钢制的叉子,咬了下牙,神色在橙黄灯光的照映下明明灭灭,晦暗不明的,看上去心情很是糟糕。
“抱歉,”祈云反手将房门带上,脊背抵着木板,掌心无意识地撑在其上,沁出点冷汗来:“刚刚不太方便。”
房间不算大,窗户紧闭,空气里有股细微的潮湿腐朽味。
祈云没有开灯,微微垂下眼,很有耐心地同对方解释:“有人在,不是故意不接。”
他躬下身,忽略去额角传来的刺痛,缓缓舒出胸腔处积压的气,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缓温和:“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很合理的说法,但姜仪就是觉得憋闷。他用力攥紧叉子,有点尖锐地反问:“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他说着,似乎觉得不解气,连听惯了的钢琴配乐都觉得吵,干脆站起来,单手摁着桌面,拧着眉:“你身边能有什么人?是易感期到了,觉得我不能让你满意,所以去找别的oga吗?”
人口不择言起来,仿佛字字都诛心。
祈云抿着嘴,鸦黑的长睫垂落在眼尾,隐没在黑暗里。他想要喘气,但好像是突然之间患了重感冒,所以鼻子也堵塞,导致通不上气来。
“是王清越。”祈云稍稍后仰,是个令人舒服些许的姿势。他后脑勺碰在床沿,撞出声不算大的闷响。
alpha喉咙发紧,似乎是被冰冷的空气呛到,咳了两声,直到嗓子没有那么痒,好半天才继续解释:“……今天太忙了,所以忘了和你说。”
姜仪才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