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找到这里,变故已生,她派去报信的水蛇却久久未归。
闲王懒洋洋道:“简单,从龙宫到这里是一条线,若那“锦儿”所说为真,溯源术必能在这条线上追溯到她遇险的情形。”
锦儿无语了:“这么远的路途,右大人要多辛苦啊,不如我去说的地方,立刻就能验出真伪。”
右翼冷漠而又自信:“无碍,我法力高,不辛苦,既然来了,就开始。”
这事态发展有些出乎意料,锦儿深呼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慌!可!本来在路上会有人来叫走映山,之后的意外推脱干净就好,但如今在这里溯真相,若被映山真的看到当日两人遇险,她岂不是当场要原形毕露!
锦儿突然捂住头倒了下来,映山急忙扶住:“你怎么了?”
“我头突然很疼,映山,你扶我去那礁石上坐一坐。”
映山担心地扶着人就走,原地,左羽神色凝重,他们当然不可能真的施溯源术,闲王安全寄于右翼一身,右翼绝不能出半点差错。那个锦儿无非是觉得背后之人会帮她,拖延时间罢了。
左羽对着右翼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右翼听得叹为观止,总结出来就一句:“他们又没见过真的溯源术,炸她,我就不信她心里素质这么强!”
左羽贴心地又对坐着的锦儿说:“锦儿姑娘,头痛要不先睡一会儿,洞庭太子和我们一起看也是一样的。”
“不,不必。”
右翼施展了有生以来最为华而不实的一次法术,炫彩弥漫,一条虚幻透明的路浮在眼前。
路上远远地跑来了两个人,正是……绡儿和锦儿。
锦儿的身子开始颤抖,紧紧抓住映山的胳膊,正当她受不了要开口时,突然她的眼里发出光亮,视线尽头,万千花瓣洒落在水中,一容貌绝色的神女踏水而来,额间的花映出水润圣洁的光泽,亦打断了右翼的溯源术。
锦儿,右翼和左羽,此刻内心都有同一句感受:“感谢你来得及时。”
“倾颜公主!”锦儿的声音激动,劫后余生。
妖鬼司三男人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比的就是演技。
“闲王殿下。”
“公主。”
一个赛一个地有礼貌。
“闲王殿下,我万花宫前些日子丢了神物易魂草,此草可以交换两人的神魂,任谁都看不出异常。”
所有人:“……”
锦儿敏感地感觉到不对劲,想张嘴却惊觉发不出声音。
“所以,你的易魂草是?”虽然很讨厌倾颜,但闲王和右翼连装都懒得装作多说一句话,只好左羽没脸没皮地接话。
“这还要多亏妖鬼司相助,才能让我这么快找到易魂草的下落。”
左羽和右翼都一脸懵地看向闲王,这个……司主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
闲王这才开口解释:“我让水矜带着千里镜上了昆仑山,最近妖鬼司陈述单甲等频出,他们都很好奇我们的业务水平如何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刚好要来洞庭湖,就让水矜拿着镜子给众神看看现场的情况,看我们是如何尽职尽责,大公无私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吐了好多血吗?存着呢,够他们看三天三夜的。”
左羽心道:“原来如此,人都说他智谋过人,可谁知道闲王才是脑子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三两下,左羽已想通个中关窍,试探道:“所以,公主,是在千里镜里看到了洞庭湖底之事,察觉到易魂草是用在了她们身上?”
倾颜点头,她原本的打算是等锦儿将几人引到暗流之处,趁右翼启用溯源术神魂受损,让水神召来海底漩涡,十之八九能将闲王弄死在这里。就算最后死不了,也能让他只剩一口气吊着,可没想到,他们找到了真正的出事之地,若任凭他们在此用溯源术找到真相,锦儿要完,她背后的人,也藏不住。
是她小看了闲王,从水矜带着千里镜去昆仑时,她就察觉到事情有变,众目睽睽之下,闲王笃定,锦儿背后之人不敢动手帮她,更不敢……再害他!
对于闲王来说,让右翼使用溯源术,不过是最后万不得已时才会有的选择,而且,必须要在确保他们安全的前提下。让水矜去昆仑山,就是为了引出那背后之人,让她不得不帮他们,道出锦儿之事的真相,且……自圆其说。
目前看来,倾颜公主的自圆其说还算合理。易魂草的确是个能解决当下困境的适宜说辞。
易魂草,能交换二人神魂,若交换双方血脉相连,那便是任谁也看不出异常。
锦儿从小羡慕妹妹绡儿与龙太子映山的感情,百年来,慢慢变为嫉妒,最终犯下弥天大错。锦儿盗取易魂草与绡儿换了神魂,完美顶替妹妹的身份。
若不是妖鬼司执意找到真相,此事,将永远被掩埋在洞庭湖万丈深渊之下。
至于锦儿一个小小的鲤鱼妖,是怎么去万花宫盗了易魂草?即便她与绡儿是血脉相连的至亲,神族竟真的看不出一点异样?还有许多疑问,但都随着锦儿的死烟消云散。
锦儿看事迹败漏,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自曝妖丹,连一句辩解都没有,映山因这变故大受打击,想到对真正绡儿说的那些话,吐血倒下。
倾颜似是不愿多待,看一切尘埃落定,匆匆离去,走之前对闲王道:“赏花盛会,殿下一定要来。”
“自然。”
洞庭湖里一团乱,闲王几人上了岸。
“司主,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让水矜拿了千里镜去昆仑山?害我这么担心,生怕出现意外。”左羽忍不住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