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诸伏景光逐渐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再次站起来,准备洗个澡。
脱去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在他缺少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上,胸前那道狰狞的疤痕肆无忌惮的彰显着它的存在。
那是他当初对着自己开枪留下的伤痕。
诸伏景光刚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确实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
但在打量完整个房间,有了缓冲的时间之后,他想起一些东西。
那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使命。
以及他为了保护它们,选择牺牲自己这件事。
他依旧记得自己是如何将□□对准自己的胸膛,扣动扳机的声音在他耳里是多么的清晰,接着是胸前手机碎裂的震动和子弹闯入胸腔的疼痛。
他应该是死了的。
可他没有死。
在等待森鸥外回来的时间里,枪响之后的记忆逐渐浮现在了他的脑中。
可那些记忆毫无规律可循,他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知世事,偶尔睁眼也不过是刺目的光亮,逼得他退回无尽的黑暗之中。
再过了一段时间,他似乎连对光的感知都消失了,无论眼皮是睁是闭,等待他的都是漆黑的一片。
他的耳朵依旧能听到声音,但那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声响,只有杂乱无章的噪音,频繁又密集的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似乎是想过用手去堵住耳朵的,但他的四肢却也不听使唤,沉重的像是四肢被压上了千斤重的巨石。
他大概是活了下来,但应该也没落到一个好下场。
醒来时见到的是陌生的人便说明了一切。
他没有被公安的人带走,而落入了组织手中。
至于为什么不是被好心人捡到了?
先不说当时他所在的天台早就被组织的人包围了,不可能放一个无辜的好心人进来。
那个叫森鸥外的医生就明显不是什么好人。
他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自己沙哑的声音,水杯也早就准备好了放在床头。
却依旧选择无视这一切,打探完自己想要的东西,才大发慈悲的将水杯放到自己手中。
他是故意的,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粗心大意的医生,在出门前才将他目前最需要的东西给他。
诸伏景光甚至能用自己的性命发誓,自己呆的这个房间一定安装了监控,森鸥外说是出去了,实则是躲在监控后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诸伏景光选择喝下那杯可能加了料的水。
与其暴露自己,不如假装失忆,看看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打算。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诸伏景光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走出了浴室。
至少他现在虽然被变相囚禁在这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但衣食不缺。
“早上好呀,诸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