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没起波褶。
被称为薛主任的老者,砸吧下唇,说:“周先生,您侄子的病症恐怕不太乐观,我跟两位教授商量之下,建议最好还是出国治疗,毕竟国外的医学水平跟仪器都要先进得多。”
话音落耳。
持续了半分钟的沉默,周敬生面上不露神色。
他微垂着视线,眼睫扑散在眼睑上。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半晌才抬脸,问了句:“国内就没任何可能?”
其中一名两鬓斑白的教授,为难的出声:“有,但是效果不尽人意,可能会因此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对于病这种东西,都知道治疗有黄金期。
又是一阵沉默。
周敬生久久没做选择。
要送周巡出国,秦姣跟周正卿务必会主动请缨,让他把江宁也一并送过去。
江宁就是二老的一颗定心丸。
就算他们不说,周巡肯定也会开口。
也就是说,周巡出国治病,江宁肯定会陪同其右。
总而言之,周敬生心里有阵怪怪的滋味。
难以言喻。
就像是本该属于他的东西,忽然有一天被人觊觎不说,还要让他拱手相让,他还不得不伸手捧起来让出去,还得是无怨无悔的那种。
江宁跟了他六年,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都尝试过。
说句难听点的话。
她除了没有个名份,身体跟心都是他的。
六年里,那么多个缠绵悱恻的日日夜夜。
在这一刻,在周敬生的脑海中形成一段简短的电影画面,从头闪过,快到不过十秒钟的时间。
也正是在这短短的十秒钟,他脸色微不可察的沉了下去。
周敬生声音冷淡的说道:“麻烦几位安排一下,出国时间我会再行叫秘书通知。”
得到准确回复,在座的所有人都大惊过险,落了口气。
更似得到赦免。
江宁在医院等到秦姣跟周正卿过来。
等她抽身时,发现周敬生不知何时早已经走了。
只剩下蒋阮在医院门口等她,见人出门,立即迎上前,恭恭敬敬的嘱咐她:“江小姐,周总说等你出来,让我开车带你去公司见他。”
“他有什么事?”
江宁很累,是身心俱乏的那种累。
面对周巡的醒转,她更如同应付完一场硬仗。
蒋阮拉开车门:“这个得等你去了,亲自跟周总谈。”
她懒得争执,更准确的说是挣扎。
周敬生想见她,不是由不由得她见不见的,他有得是办法让她主动现身。
与其如此,还不如乖乖跟过去。
捋清这一点思路的江宁,姿态自然的上车坐好。
到周氏大楼时,天色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