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朕想着,在朕的身边安插个安安的亲信,这样一来,安安若要知道朕的行踪不是很方便吗?到时,你若想邀朕到哪玩,便可轻易找到朕了,可惜,哎……有人不要这天大的恩赐。”说完,皇帝又是一叹。
琴安眼睛一亮,傻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算了,既然你如此看重这奴才,那朕就……”“不不不,皇上说得是,皇上日理万机,身边确是少个得力又体贴的人,官儿既细心又能帮着出主意,真是最合适的人了,呵呵。”琴安摇摇手,媚笑道。
一旁的五官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天真的主子。
“真的?”“当然是真的。”为了怕皇帝突然反悔,琴安嬉笑着行了个退礼,又朝五官暗示地眨眨眼道,“那安安不打扰圣上批折子了,安安告退。”说完,便出了御书房。
皇帝临微微一笑,看着琴安消失的方向道:“朕就是喜欢安安单纯毫无心机的性子。”五官一怔,看着皇帝的脑门,淡漠地笑了笑,哪知,这时皇帝正好转过头看着五官,将五官脸上,眼中,所有露在外的情绪一一都看入了眼里。
皇帝临眯起了眼,又是这种眼神,不屑,嘲讽,甚至有丝愠色,这个奴才。
“怎么?你对朕的话有意见吗?嗯?”看着五官快速地低头,皇帝语气变得冷硬。
“奴才不敢。”“哦?那你刚才的是什么表情?”皇帝冷笑。
“奴才刚才没有什么表情。”“那你的意思是说,刚才是朕看错了吗?”五官身体一僵,道:“奴才不敢。”“哼,不敢?你也有不敢的事?”五官低着头不语,只道:“皇上,已是深夜,皇上该就寝了。”皇帝看着五官恭敬的模样,一股怒气从心头开始往喉咙里翻,冲口说出:“朕不睡,朕要批折子到天明。”说完后,皇帝随即恼怒不已,该死的,他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是,奴才这就去给御膳房吩咐准备皇上的点心。”说完,五官恭敬地退了出去。
“慢着。”皇帝愤怒地开口,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只觉得眼前的五官碍眼得很,“你身为奴才,难道一点也不关心主子的身体吗?朕说要批折子到天明,你就不会劝朕保重龙体?”他从小到大,身边的奴才们哪个不是如此说的。
五官有些不解,但如实道:“不是皇上说要批奏折到天明吗?”“你就那么听话?”一听五官如此的回答,皇帝只觉心中更来气了。
“皇上的话,奴才不敢不听。”“那朕让你吃屎呢?你也不敢不听?”皇帝嗤笑,不敢?这奴才明明就不是不敢的人。
“是。”五官的回话让皇帝紧抿了唇,哪知五官紧接着道:“如果拒绝皇上的命令会让奴才的人头落地,那五官宁可选择吃屎。”皇帝一愣,听了五官的话,不知为何,胸口突然只觉得紧闷得慌,怎么,在这个奴才的心中,他是个暴君,动不动就杀人不成?
“皇上,奴才还要去准备点心吗?”“不了,朕困了。”半晌,皇帝才淡淡地回答。
“是。”“如果拒绝皇上的命令会让奴才的人头落地,那五官宁可选择吃屎。”这一句话,从御书房回到御天殿的这一段路上,仿佛一个影子般,总是在皇帝的耳边出现,看着在为自己宽衣的五官,皇帝闭上了眼,努力将这一句话赶出他的脑海里,他不该为一个奴才而费心思。
“皇上,奴才要给您脱鞋了。”“皇上,奴才要给您擦脸了。”五官从一旁的宫女手上拿过丝巾,小心翼翼地为皇帝擦脸,却在这时,皇帝睁开了双眼,看着距他只有二十公分处的小脸,细小的眼中,那圆黑如一潭深水,毫无波动,但却深沉得能吸人视线,他不知道,这样一双如老鼠般小的双眼竟会那么的沉寂,没有多余的色彩。
色彩?他想要这奴才眼中拥有什么样的色彩?
“皇上,奴才要给您擦手了。”五官知道皇帝在打量着自己,行为更是一丝不苟了,细心地为皇帝擦双手,皇帝的手很漂亮,很细长光滑,也很软,没有半点的结痂,跟琴安主子的手一样,不像她的手那般的粗糙。
看着五官静静地为自己擦手,皇帝感觉到手中那份粗糙,酥酥的,麻麻的,那是奴才的手。
“皇上,奴才要给您洗脚了。”将绸布放到一旁的洗盆中让宫女端出去,五官便认真地给皇帝洗脚,这几个程序是她自来到御天殿后每天都要例行的公事。
“皇上,请安寝吧。”五官行了宫礼,便端着洗脚水出去了,当皇帝上龙床安寝时,五官又中规中矩地走了进来,替皇帝盖好被子,便放了龙帐,站立在龙床的一旁,开始了她漫长的夜晚,宫名为侍寝。此时,御天殿已是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在既深且高的寝殿里生辉,也映照着五官有些疲惫的身段。
她从不知道服侍皇帝会是如此累的一件事,更不知道每晚她都得如此站一夜,直到清晨服侍完皇帝穿戴早朝为止,她才能休息上几个时辰。
皇帝临的决定(2)
五官闭上了眼,已过去了两个时辰,此时,皇帝已酣然入睡,她打打哈欠,便也靠着龙床开始打盹,暗想着睡个半炷香时间就行,毕竟真是太累了,哪知这一睡竟然睡死了。
于是,半个时辰后,几个轻微的酣声从五官的嘴里溢出,偌大的御天殿里,在这个毫无响动的深夜,仿如雷鸣。
龙床上的皇帝睁开了眼,看着床顶,眉头紧皱,认真倾听着发音的来源,内心暗想:这是什么声音?半晌才道:“来人。”四周是一片寂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