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脑子里的一团乱麻挥开后,向彤正要入睡,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张辰逸打来的,向彤接的很快,几乎是才响了一声她就接起了,“喂?”
可那头却没有声音,向彤拿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没有挂断,又再次小声地“喂”了一声。
等了几秒后,那头传来轻轻地一声笑,然后紧跟的是张辰逸同样压低了嗓的声音,“向、老、师”
一个字一个字的,生怕向彤听不清楚似的。
向彤咳了一下,看着紧闭的房门,音量增高了一点,“怎么了?”
“还没睡呢?”
张辰逸似乎是在外面,向彤能很清晰地听见汽车从他身边驶过的声音,“嗯,还没有。”
早前张辰逸有发过了消息来说临时有个酒局要到很晚,所以提前就给她道了晚安,但没想到又给她打了电话来了。
“没睡的话要不出来我请你吃点东西?”
向彤已经洗漱了也不太饿,而且懒得大晚上的折腾,便拒绝了张辰逸,“不用了,我不饿。”
张辰逸沉默了一秒,似乎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我在你家小区外面呢,大半夜的保安也不让进,这儿也没个可以坐的地方,你又拒绝了我。”
听着怪可怜的。
“那你等等。”向彤还是心软了。
挂了电话,向彤换了身衣服就悄摸摸地下了楼。
快步走出小区,左右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张辰逸的身影,正要打电话问他在哪儿时,就感觉身后有人在悄悄靠近。
向彤瞬间警觉起来握起拳头在那人停下时转身用力挥去,但对方比她还迅速,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下一秒,向彤就看清了对方的脸,是张辰逸。
向彤也没有想到是他,赶紧道歉,“抱歉。”
张辰逸松开她的手,侧开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心里庆幸自己反应快,“警觉性不错。”
向彤有些尴尬,没好意思接下这句夸赞的话,而是问道,“你喝酒了?”
张辰逸刚才靠近,她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所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张辰逸点点头,“嗯,喝了几杯。”
“那你怎么来的?”向彤看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张辰逸的车子。
“t打车来的,刚到这儿就给你打电话了。”
向彤“哦”了一声,“这么晚了,其实你打电话就行的。”
张辰逸却不觉得自己跑这一趟折腾,“比起打电话,我更喜欢见面。”
虽然很晚了,但是路上还有不少过着夜生活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的商铺也还仍旧亮着灯,所以也并不冷清。
两人不能总那么一直站在着小区门口聊天,向彤瞄了眼大门口一直往他们这瞟的保安,提出了随便走走的建议,“你在电话里不是说想吃东西吗?想吃什么?”
张辰逸一乐,心里觉得把他话当真的向彤还真的挺招人稀罕的,“不是真的想吃东西,那只是想见你的借口。”
向彤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她说这些话,她不自然地四下看了看,“那我陪你走走,醒醒酒。”
张辰逸对于向彤的这个提议当然不会拒绝,“行啊。”
于是两人就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开始了漫无目的地行走。
一到夜晚,那些白天掩藏的很好的情绪都会悄然恣意的生长。向彤和张辰逸两人之间,也总是若有若无飘荡着的一丝暧昧的气氛。
张辰逸不说话,向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么沉默着走了一段路后,张辰逸先开口了,“向老师,休息会儿吧。有点累,走不动了。”
说完,就随意地在最近的长椅上坐下,向彤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
张辰逸偏过头看着离自己有两个人距离的向彤觉得有些好笑,“一路走来不说话就算了,现在还离我这么远。向老师,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害羞啊?”
向彤当然不会任由他这样调侃自己,当即就否认了,“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
“想说什么都行,日常碎碎念开心的事抱怨的话,只要你说,我都会听着。”
没等向彤说话,张辰逸又接着说道,“就比如下午来接你时怕路上堵车早早地就出发了,还骗了张思齐和张小花说是办正事,当然我觉得你的事就是正事。还有今天晚上没能一起吃饭让我有点不开心,回家看到一桌子阿姨做好的饭菜就在想你会不会更喜欢吃家常菜,晚上去的那个酒局挺烦人的,大周末的都还要工作但是现在见到你,又觉得,周末挺好的。”
他一句话接一句话的,向彤完全插不上嘴,让她忍不住怀疑张辰逸是不是喝醉了,但是他看起来又完全没有任何醉意,和没喝酒时的样子无异。
她没想到,张辰逸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张辰逸神情温柔,声音也温柔,“你看,这不是很简单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觉得不合时宜,也不用担心说的话不对。”
说互相了解,可向彤大多时候都是出于被动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也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的,而张辰逸却充满了耐心,哪怕在她最后有可能会说出拒绝的话的情况下,他的态度也是认真的。
向彤想了想,主动告诉了他自己的事,“我明天还要去一趟留华阁”
“去拜师。”顿了一下,她接着补充道。
张辰逸听后,表情带了几分惆怅,“那可怎么办?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一整天都有事吗?”向彤下意识地问道。
张辰逸不答反问,望着向彤问道,“你想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