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早晚要钱程搬回来,最好不上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看到钱程。
钻石与煤炭
牛肉粉是好吃的,赵钧阳心情是极好的。
钱程怕赵钧阳喝完酒长时间开车不舒服,所以还是他开车,中间休息了一下,赵钧阳趁钱程去洗手间买了点东西,坐在主驾上修改了目的地。
钱程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被赵钧阳塞了一些零食,竟然也没猜到赵钧阳在盘算什么。
等到停好车,钱程才明白,他看着免税店的定位,神情有些疑惑:“你要给谁买礼物吗?”
“嗯,是要。”
钱程问:“是给马律吗?”
赵钧阳没说话,拉着钱程走了进去,直奔珠宝店。钱程有些预感,主动开口说:“那个…听说当合伙人之后维护客户关系挺花钱的,就不用…买这么贵的。”
赵钧阳看了看钱程,发现钱程是认真在替他算账,没拒绝这个提议,但拒绝了价格高的提议,他笑了一声:“还能请不起吃饭吗,”赵钧阳说,“有人不刷我的卡,那只好我亲自来刷了。”
“不是,”钱程凑在赵钧阳耳边认真计算着,“在本质上都是一样,钻石和煤炭没什么区别,在某种程度上,只是一场新型营销游戏。”
那就是不喜欢钻石。
赵钧阳笑着问:“那你见过有人拿炭订婚的吗?”
“我的意思是,不用这么贵,”钱程说,“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不是你一场一场官司打来的吗?”
“嗯,所以呢?”赵钧阳问,“钱不是攒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是这个道理,但个人理财也得开源节流。”
赵钧阳发现和钱程在钱上面说不清楚,准确来说,他只要开个头,钱程如果不赞同,觉得是一个不划算的事情,就有一百句等着他,他声音低了下来:“所以是不想和我带对戒吗?”
他说不过钱程,但他会胡搅蛮缠。
钱程“呃”了一声,被噎住了,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别买太贵的,也可以回京市慢慢挑。”
赵钧阳心想,他急,他特别想有个东西提醒钱程别再消失,在情感上的不安最终还是转化成了物质上的需求。
而且这是他们重逢之后钱程第一次来找他,很有纪念意义。
钱程补了一句:“反正还来日方长。”
赵钧阳“嗯”了一声,顺着说:“来都来了,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钱程觉得如果今天没戴上,估计赵钧阳还得来一出上午的患得患失,尽管在他的角度看来是没必要的,但赵钧阳觉得有必要,那就有必要吧。
于是,钱程被拉着逛了几家店,选了个低调的对戒,也没有那么贵。他想帮赵钧阳省钱不仅仅是因为赵钧阳现在开支很大,主要是赵钧阳也到了要给父母养老的年纪,自己这边少花点,万一以后赵钧阳家里出个什么事儿,整个家庭还依仗着赵钧阳。
而且钱程物欲其实很低,钱、奢饰品、消费是无法给他带来快乐的,他和家里没闹掰之前对钱没什么概念,从事了金融行业之后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所以,任何事情对他来说,足够就够了。
但赵钧阳重视,那求个折中的办法,钱程挑了素戒,只要没钻的素戒,理由是怕太招摇被举报。
赵钧阳能接受这个理由,看钱程主动戴到无名指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冲动,好像有些潦草地就让钱程戴上了戒指。
店员去拿计算器了,赵钧阳贴在钱程耳边:“戴中指也可以,看你喜欢。”
钱程“嗯?”了一声,赵钧阳以为钱程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钱程问道:“不是还有另一只手吗?”
赵钧阳反应了一下,钱程的意思是可以先戴着,到时候求婚可以也戴右手的无名指。
钱程看赵钧阳沉默,握着赵钧阳搭在台面上的手,拍了几张照片,紧接着把照片发给赵钧阳,顺着赵钧阳的意思,这次在付钱的时候也没有抢着付。
店员拿着收据去积分了,赵钧阳坐在钱程旁边放大地看着照片,钱程扫了一眼,觉得有的时候赵钧阳也挺幼稚的。
发烧
付完钱之后,钱程找了个吃饭的地方,两个人吃完才慢慢悠悠地去酒店,反正是度假,没有那么多着急的事情。
钱程推开门,哭笑不得地看着赵钧阳,他定了个普通的套房,看房间的样子,他感觉赵钧阳好像换成了蜜月套房。
赵钧阳把行李箱推了进来,看着钱程:“怎么?不喜欢吗?”
钱程捧起一束向日葵,眼睛瞟着床上的玫瑰花瓣,问道:“这花…是你买的吗?”
赵钧阳“嗯”了一声,手不露痕迹地在身后攥了攥:“你毕业的时候…我那个时候也挺粗心的,没有看好卡纸就定了。”
钱程抱着花,看着深蓝色的卡纸,笑了一声:“怎么发现的?”
“我看到你们学院的照片了。”
“那里面有我?”钱程有些吃惊,他也看了,但他不记得里面拍到他了。
“有,”赵钧阳说,“我知道就算现在补也是亡羊补牢,但我觉得应该——”
“我很喜欢,谢谢。”钱程说,“其实什么颜色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赵钧阳走近了一些:“那——”
钱程走上前一步,双手捧着赵钧阳的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刚想说什么,赵钧阳搂住他,小声说:“不够。”
“你好像体温有点高。”钱程有些煞风景地说,他拿手背贴了贴赵钧阳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赵钧阳愣了一下,心想,怎么一要去海边就掉链子呢,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钱程给他按在床上,找了房间里没有体温计,只好打电话找酒店借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