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霄强忍着不适忽略耳边谢温烬的谩骂想要去抓那只歪歪扭扭的兔子,直到谢温烬哀嚎一声:“兔子跑了!你快去把它抓回来啊!”
谢温烬的异能让罗霄陷在幻觉里分不清现实,直到十分钟后,两人灰头土脸地回到岸边。
扶光用雷曼幻化出来的叉子又逮到两条肥鱼,烤架上的四只鱼外酥里嫩,散发着香味。
扶光瞧了一眼两人空空如也的手,似乎是早有所料。“鱼烤好了,过来吃吧,吃完了我们想办法上去。”
扶光坐在应诀旁边,看着他被打肿的脸忍俊不禁:“需要治疗吗?”
“废话。”
扶光的笑容多了一丝愠怒,而后又被不正经取而代之:“两千五百星币。”
应诀顶着两只熊猫眼幽怨地看着扶光说:“你去死吧。”
大家都没有去过问雷曼与应诀为何会打起来,他们围在篝火旁大快朵颐,就像一群来这里野炊的年轻人。
本该如此。
扶光喟叹一声:“希望我们五个人长命百岁,平安顺遂,情谊不碎。”
一旁嚼着鱼肉的雷曼含糊不清地说道:“这种祝福实在是土的掉渣。”
扶光嘟囔了几声:“我们家那边就是这样的啊。”
谢温烬接过扶光递来的纸擦拭双唇,“老大,愿望说出来会不灵的。”
扶光:“嘘,再吃一个烤鱼,噤声。”
莉莉丝
扶光随手薅下来一片叶子擦拭着油亮的双唇,再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尽管片刻的偷闲来之不易,但拉普罗斯与尼德霍格之间的纷争还未解决。
切茜娅入狱是扶光意想不到的,谢伊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扶光仰起颌,那只巨型的异种还盘旋在悬崖上,层层叠叠的褶皱和腐臭味让她胃里翻腾倒海,都快把吃进去的烤鱼给吐出来了。
不过好在,那只异种的行动要比想像中的缓慢不少。扶光扭了扭酸痛的手腕看向罗霄,“用你的藤蔓缠住我的脚把我甩上去,然后谢温烬精神控制住那只异种,如果不行的话雷曼你就用你的链子缠住它。”
“至于应诀”扶光有意无意地笑了笑,“伤员好好休息。”
听起来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可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抽她一嘴巴子。
应诀垮着脸颔首,尽管扶光的话是阴阳怪气的,但她说的也没错。他总觉得自己的肋骨都断了一根。
就在扶光已经盘算好所有的计划后,上空一声巨响,接着那只异种的残骸就直直地坠入河中,脏血将清澈的河染得发黑。扶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抽出弃离对准悬崖上若隐若现的人影。星链的全息投影让她看清了悬崖上的人,卡尔将头发梳到脑后只留下几条须发在饱满的额前。他看起来气定神闲,“拉普罗斯和尼德霍格经过谈判,决定停火谈话。连一只b级的异种都解决不了吗?不过是长得比较大而已。”
罗霄也收到了罗普恩德的讯息,扶光嗤笑道:“你在说什么话?真是听不懂,就像一只狗在狂吠。”
卡尔浑然不在意地吹着垂下的发丝,“回去洗干净你那一身血臭味,然后带着十足的诚意来谈判舞会。”
众人神色各异,扶光云淡风轻地哼笑一声:“行,绝对会带着十足的诚意操你全家。”
阴冷潮湿的地牢散发着不可言述的臭味,就像是一个从不洗澡浑身汗味还有伤口的腐臭裹挟在一起的人的味道。切茜娅坐在草席上,这里的环境要比拉普罗斯关押囚犯的地牢要好。她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关进地牢的了,切茜娅的手撑着下颚往上看,那窗子她可以轻松地打破逃离。
似乎当时只是因为卡尔赫斯的话让她感到窒息,既然对方的攻心计已经得逞了,那也没有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必要,不如保存体力,节省异能。
白昼苍郁的柔光投射在一片狼藉的地面,杂草,蟑螂和死老鼠。切茜娅短暂地回想起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他们一直住在地下室,要担心煤气泄漏,要担心老鼠蟑螂和蜈蚣蜘蛛这些虫子,还要担心漏雨和楼上总爱找麻烦的老头。她记得有一次自己独自在家等待着母亲与哥哥,那个喝得醉醺醺的老头拿着母亲给他的钥匙开了门。
他就像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朝她扑来,切茜娅的力气几乎无法与他抗衡,但是谢伊很快就回来了。
压在她身上的那座山被谢伊掀翻在地上,谢伊将老头手里的酒瓶抢过来,狠狠地砸在他头上。碎片被他捡起来,哪怕被割伤了手谢伊也视若无睹。切茜娅不知道谢伊割掉了那老头的哪个器官才能让他发出这样歇斯底里的尖叫,直到男人彻底没了气息,谢伊才喘着粗气将粘满血的酒瓶碎片扔到窗外。
他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想要查看切茜娅是否受了伤,可那双沾满血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白净的脸蛋时,她有些畏惧地往后缩了缩。
那是切茜娅·朗福德第一次看见她的哥哥如此悲伤的神情,他眼里的淡蓝色是一片悲伤的水雾,那些水雾描摹出她在他眼中清澈纯白的模样。谢伊收回手对她流露出一个带有歉意的笑容,“是哥哥吓到你了,哥哥不对。”
他轻车熟路地扛起尸体走出门,而切茜娅看着因为拖行而蜿蜒的血迹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她就蜷缩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睡了过去。谢伊回来洗干净手以后发觉切茜娅已经睡了过去,他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坐在床边,他粗粝的指腹抚摸着她柔软的脸庞又瑟瑟收回。
从那天起,谢伊就开始教导她格斗。
很多蒙了灰的回忆突然就被清水洗涤干净,切茜娅的皮肤看起来就像小麦,渐呈修长的手臂也能看得出肌肉线条,她不再是那么纤瘦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