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师是剖开了真心和她聊的,这里是她仅有的能获取温情的地方。
“老师我来生意了,等有空看您和师娘去。”阮清禾热泪闪动,清丽的脸上泪痕被风干。
她如海上浮萍无所依,得一丝好便愿为之倾尽所有。
她细瓷无暇的指节划过屏幕,脸上恢复了公式化的微笑。
“您到了吗,我在靠窗的位置。”声线甜腻柔和。
对方轻咳了一声,沉默了一秒,“是这样的,我们老板准备亲自和您谈,您等着就好。”
这是有大货的节奏,阮清禾心有些不定了。
接触文玩的非富即贵。这个圈子水深,她入行五六年也才刚摸到一点头。
国字路街头一辆黑色商务埃尔法停着,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少爷,都是按您的吩咐。”车旁一人弯腰毕恭毕敬地候着,脊背绷得紧紧的。
一双匀称分明的手搭在半降的车窗上,露出锋利有棱角的侧脸,“辛苦了。”声音饱满有磁性,如同小提琴上的大键。
车子驶出内环上了高架,与车流汇聚。黑色的车影甩出一条漂亮锋利的侧影。
大人物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让人等。店里人换了几波,她也没瞧见个影子。
“姐姐,花…买…漂”阮清禾咬着吸管,闻声望了过去。
一个扎着麻花辫,脸色蜡黄的小女孩抱着一大束海棠怯怯地盯着她。衣领是未干的奶渍和褐色的斑点。
“全部买了,多少钱?”阮清禾手比划了一下。
小女孩似乎不明白,歪着头艰难道,“三块…”
阮清禾只能换个问法,“妈妈呢?”
小女孩想了想,慢慢地走了过来把手放在了她的掌心,用手指了指外面。
阮清禾思索了片刻,接过了花束,牵起小女孩的手往外走。
“来人啊,有人偷小孩了。”突然,拐角处出现个花裙子大婶大力扯住小女孩往她那拖,尖锐的声音刺破耳膜。
小女孩像个无神的布娃娃一样被撕扯着,只是小手拼命拽着她的衣领。
阮清禾一发狠,抱住小女孩转了个圈,厉声道“大婶,注意你的言辞,我可以告你。”
“苍天啊,你偷我孩子还有理了吗?”吵闹吸引了一波行人驻足,可大家只敢远远看着。
小女孩眼神呆呆的,也没法为她自证。阮清禾手无奈地搭上了额头。
她突然被一双粗糙的手抓住,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浑浊无神的眼睛,“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你别刺激我媳妇,她有精神病,造孽啊。”
事已至此,她确信她被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