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爹爹和凌庄主竟然是旧识。”楚鸢放下信,自言自语道,“爹爹说让我代他向庄主夫妇问好,夜阑冰河,我们去找庄主吧。”楚鸢站起身,将手中的信收好。
在下人的指引下,楚鸢三人来到书房外。
“爹,你为什么要罚春书和冬凛?他们是我的人。”
刚走到书房外的台阶处,楚鸢就听到房内传来凌双双的声音,似乎有些愤怒地质问着自己的父亲,楚鸢显得有些尴尬,忙后退几步走到书房不远处的池塘边站定。
早晨起来的凌双双终于想起了昨日觉得不对的地方,自她回到庄内开始,她就不曾见过春书和冬凛,问起二人夏芷和秋雨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抵不过凌双双的追问才支支吾吾说他们二人因护主不力被庄主罚去惩戒堂,便有了方才的一幕。
“作为贴身护卫,连主子跑了都不知道,这样的护卫还留着做什么?”凌毅甩了甩袖子拂开凌双双,正色道,“你应该好好想想,他们此番受罚都是因为你的任性妄为。你该庆幸你平安回来了,不然他们就不是待在惩戒堂这么简单了。”
“爹爹,双双知错了,求求你放他们出来吧。”凌双双拎起裙摆跪在凌毅腿边,抬着头楚楚可怜看着自己的父亲,“春书和冬凛,还有夏芷和秋雨,我们虽名为主仆,可却是一共长大,与我而言他们也是家人。双双真的知错了,是双双不好不该不知会爹爹就自己偷跑还不带上他们,让自己陷入险境,双双不敢了,求爹爹了。”说着,凌双双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凌毅沉默不语,面沉如水。良久,终是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下不为例,让安伯把他们带出来吧。”
“谢爹爹,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爹爹。”凌双双立马站起身,虚着抱了一下凌毅,风风火火跑出门去。
看着凌双双离去的背影,楚鸢摸了摸鼻子,抬脚向书房走去。待下人通报之后,让夜阑和冰河在门外相候,自己走了进去。
“前辈。”楚鸢抱拳。
“坐。”凌毅抬手示意。
“前辈,前些日子我寄了一封家书,今日刚收到家父回信,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令尊是?”
“藏剑阁,楚天。”
“原来是楚老哥。”凌毅听到熟悉的名字似乎有些激动,抬手间竟打翻了身侧的茶盏。他顾不得被打湿的衣袖,快步走到楚鸢面前,上下打量她,“数年未见,不想楚老哥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楚鸢早就站了起来,在凌毅目光示意下转了一圈。
“哈哈哈,好,好,真是个好姑娘。令堂还好吗?你出生前,内子和令堂还说笑,若是个女儿便与我儿结儿女亲家,可惜……”凌毅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突然落寞了下来。
“我母亲生我时难产,早已经不在了。”楚鸢轻声道。
“啊,抱歉,我不知道……夜来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走,你去见见她,那日也没好好说上话。”凌毅大步迈出,回头示意楚鸢跟上。
楚鸢看着凌毅的背影有些失笑,快步跟上,甚至来不及思考方才凌毅话中未完之意。
“夜来,你看这是谁。”凌毅还不曾进门就开始呼唤殷夜来。
“怎么了毅哥?”殷夜来从床边的软靠上站起,打开房门,就看到凌毅和他身后站着的姑娘。
“夜来,这是楚鸢。”
“我知道,不就是前些日子和双双一起来的姑娘吗。”
“不是,我是说,她是楚兄和三娘的女儿,藏剑阁的楚鸢。”
“三娘的孩子……孩子,快过来,让伯母看看你。”殷夜来朝楚鸢招了招手,待楚鸢走上前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和脸颊。
许是殷夜来的手太过温柔,让楚鸢感受到了母亲的味道,她下意识用脑袋蹭了蹭殷夜来的手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径,猛地红了脸颊。
“伯母,不是……我……”
“没关系,我与你母亲也算是闺中好友,来,进来说话。”殷夜来拉着楚鸢走进屋子,甚至忘记了还站在门边的凌毅。凌毅苦笑一下,摇摇头,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不打扰两位女子。
“阿鸢,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把?”殷夜来轻声问,楚鸢摇摇头,“阿鸢,你父母还好吗?我们很多年不曾见过了。”殷夜来给楚鸢倒了杯茶。
“我母亲她,在生我的时候就不在了。难产,血尽而亡,我没有见过她。父亲,就一直守着藏剑阁,其他都好。”楚鸢攥着杯子,低着头说道。
“抱歉。”殷夜来自觉失言,紧紧握住了楚鸢的手,似乎想给她一些力量,“原本我们说好的,若三娘生个女儿就可以让孩子们结秦晋之好。可惜,天不遂人愿。”
楚鸢微微皱眉,她是女子,如何和同为女子的凌双双结秦晋之好?
“忘了说,其实原本双双是有一个哥哥的。我的小渊,他……”殷夜来提到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抬起手,用衣袖抹去了泪水,“小渊他在三岁的时候,失踪了。我和毅哥遍寻无果,当时也求助了天哥和三娘。我们找了一年多,却丝毫没有任何线索,无奈之下只能回到凌家庄。由于我忧思过重,有些封闭自己不愿与人交往,这才与你父母断了联系。毅哥想让我能有一个寄托,于是我们又生下了双双,我把对小渊的爱一起给了双双,对她太过溺爱,才养成了她如今任性的脾气。”
殷夜来喝了口茶:“没想到一眨眼,三娘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我的小渊是不是还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