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同样是鬼杀队很重要的伙伴,主公对每个孩子都很关照。既然来了新邻居,伊织打算哪日路过的时候去问好。
休息片刻后,伊织就重新收拾好准备出门,时透约了她等会见面。
正背着庭院将门锁上,一个小小如细蚊的声音突然出现,伊织的手顿住,回头看向来人。
这应该就是眠眠说的那个隐了,女孩没有蒙面,穿着一件淡青长裙,带着一顶很大的帽子。面庞姣好清纯,鼻子生得小巧精致,唇色润红,笑起来还有两处酒窝。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脖子处缠绕着厚重的绷带,鼓出来像戴个脖套一样,不露出一丝皮肤。
夏优看人的眼神怯生生的,带有楚楚动人的柔弱,小声问候道:“是伊织姐姐吗?”
伊织没让目光在夏优脖子上停留太久,怕是对方隐疾,勾起女孩的伤心事,友善微笑道:“是我,夏优你好。”
夏优看伊织这么快就知道她的姓名了,脸上露出悦色,开心道:“听说姐姐在家,就想过来见一面。”
伊织没想到初遇会这么快,夏优主动找上门来了,她都还没准备礼物。但也不愿太失礼,就在门口同夏优简单问好起来。
夏优是个性子胆小羞涩的女孩,年龄只比伊织小了两岁,刚刚成年。因为恶鬼的袭击,她的父母遇难,只有她活了下来。无处可去,加之是被鬼杀队的人所救,在此机缘下,就加入了隐。
伊织听着夏优的经历与自己类似,心生怜惜,安慰着这个身世凄惨的女孩。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夏优这双眼睛让伊织很不舒服,总觉得似曾相识。眼白与瞳仁的占比有些怪异,有种说不出的空洞感。
伊织不露声色地好好回忆了一下夏优这张脸,甚至回溯到她加入鬼杀队之前,都未能将夏优与认识的人对应上。
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是。
短暂寒暄过后,伊织暂时还没发现夏优的不对劲之处,打算再观察一阵子。
伊织念及跟时透的约定,遍带着人往院外走去,期间还热情邀请夏优有空时,可以随时来找她聊天,改日她会做一些甜点送过去的。
夏优脸上的酒窝俏皮凹于脸颊,甜甜笑道:“谢谢姐姐。”她为拉近了与伊织的关系而雀跃。
出门后,伊织发现时透无一郎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
时透正低头垂思,睫毛遮盖着眼眸。在听到脚步声后抬头,露出整张俊逸的脸,光洁白皙的脸庞棱角分明,点点星芒宛若萤石,在那湛绿深邃的眼眸中舒展。
伊织三两步地跑了过去,眼底是蔓开的暖意,她借着袖口的掩盖,轻轻碰了碰时透的手,算是安抚:“我来晚啦,久等了。”
时透一点不满都没有,他眉眼浅浅弯了弯,轻声道:“不晚。”
他喜欢等待伊织的过程,不知道她会何时出现,又或是从哪个方向跑来,但人一定会出现的这份期许,充盈着每一个等待的瞬间。
伊织的手撤回,她在时透身边站定,向他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人:“这是夏优,上个月刚加入鬼杀队的隐,就住在我隔壁。”
说完,又向夏优介绍着:“这是霞柱,时透无一郎。”
夏优的视线从两人袖口处匆忙移开,目光里的幽深扭曲被柔弱天真取代。她不着痕迹地扯出笑容,像一只精美的瓷娃娃。
时透无一郎是第一次见到没有遮住脸的隐,他揣着些许疑心,审视起帽檐下的夏优。
他倒没觉得这人眼熟,只是被夏优身上那个绸缎式的香囊吸引了注意力。云雾的波纹栩栩如生,有点像他的呼吸法剑招。绿色流苏末端缀着一颗草绿玉珠,珍贵异常。
里边四四方方地隐显一块,这里边应该也是一枚护身符,时透无一郎想到了无人村里他摘下来的那个香囊。
但这两个人又长得毫无相像之处。
琉璃似的眸子停驻,夏优逐渐瑟缩,脸色发白,发自深处的恐惧让她两股颤栗,笑容都有些维持不住,眼神不聚焦地乱瞟,唯唯诺诺地跟时透说着:“霞柱好。”
时透颔首,视线留在了夏优的脖子,兀然问道:“你脖子怎么回事?”
夏优被这么骤然一问,身子垮下去些许,眼泪娇滴欲落,悲伤说着:“回霞柱,我脖子被恶鬼咬伤了。上面全是疤痕,怕吓到别人,就遮了起来。”
“可以拆开吗?”时透无一郎公事公办地问道。再丑陋的伤口他都看过,他直觉这女孩在隐瞒些什么,想要亲眼确认一下。
气氛有些冷硬,夏优僵在原地,后委屈地低泣起来,当众暴露痛苦过往,对一个年轻且自尊心强的女孩来说,不是件易事。
“可以。”泪水流入唇角,夏优当着霞柱的面开始自揭伤疤,一圈圈解开脖子上的绷带,动作迟缓又艰难,像是又回忆起那日的痛苦。
周边远远站了一小圈人,女孩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路过的队员都在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那厚重的绷带只剩下最后一圈,疤痕已经露出一截,夏优哭得越来越难过。
伊织挡下了女孩悬在头顶解绷带的手。她看向时透,无声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忧虑。
伊织完全理解时透无一郎的行为,不会因为这种事同他生出嫌隙。但这女孩既然敢照做,就证明没有问题,能否别再拆下去了。
到时候鬼杀队闹出霞柱霸凌隐的传闻,又要惹上是非。
时透无一郎不在意外界的非议,他无辜与伊织对视着,读懂她的想法后,知道伊织是在为他考虑,也不愿意让心上人为难。他波光微转,出声道:“不用拆了,你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