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把那些人引回来了!
沙克一时心情复杂,很微妙的情绪,感觉就像和斯芬廷商人交易时价钱被压得很惨,可是回去数数还是有点赚头的那种开心不起来的微妙。
萨娜用飞斧磕开朝她攻去的飞斧,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把斧头不偏不倚擦着某个村民的脑袋落地,她停住疾跑的势头,最终在沙克身边停下,满头大汗的,嘴里不饶人的很。
“我以为你们早跑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
沙克倔强道:“我不会丢下你,我绝对不做懦夫。”
“白白送死吗,蠢货。”萨娜骂了一句,但脸上没有怒色,她回头扫视那些村民,数了数,酝酿了一会儿,没能忍住。
“十三个自由人,被五人捕捉?十三个奥修斯人,束手就擒?十三个懦夫……任由妻女在眼前被侵犯!现在,你们的仇人,毁灭村庄、伤害家人、击碎你们作为男人尊严的仇人来到你们面前,你们现在是什么?勇敢者还是懦夫?你们的选择是什么?迎战还是逃走?”她的声音猛然挺高,几近怒吼,一双闪闪发亮的金眼睛直射人心。
“回答我!”
村民们瑟缩了,有人因为羞愧涨红了脸,有人不以为意,也有人开始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匪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萨娜的剑尖在雪地上扫出雪沟,剑身满是坑坑洼洼的凹陷,已经濒临极限,有猩红的血浸透腰间的布,落在肮脏的雪地的上,融入这片污秽的雪地里。
“但是如果我们不去保护!如果我们不去守护!谁还能保护我们的家!”
她将右手贴上剑柄,双手持剑,身体摆出迎战的架势,发出最尖锐最叛逆的指控。
“指望领主吗?!指望国王吗?!指望神明吗?!”
高昂的声音停歇,然后响起的是一股和刮过脸颊的风一样冰冷、一样现实的声音,村民们震惊地望着她,眼中出现恐惧和微妙的光。
“你们不能指望我,在这里,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萨娜将重心压低,用如末路孤狼的锐利目光死死咬住住匪盗的脖子,她通过语言提醒自己,鼓励自己,并且不介意将它们借给此地的其他人。
“我为了守护母亲的墓地而战,不是为了拯救你们的生命而战,请你们搞清楚这点。”
“现在,都给我站起来,要么逃命,要么战斗,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让你们的祖辈为之蒙羞!”
chapter11跌落
匪盗有四人,装备精良,两人的腿受了箭伤,萨娜有一把短剑,一把飞斧,以及一个沙克。
留下的只的沙克。
沙克以持棍的方式握着法杖,他现在神奇地感觉不到一点点恐惧,血管里的血液在奔涌,脑袋在发热,更有一种神秘的声音在脑海里歌唱。
“我感觉我们能赢,我感觉我现在就像一个英雄一样,他们都逃了,只有我留下了。”
与沙克完全相反,萨娜拔剑后所有情绪都消失了,她不知道有没有人留下,也丝毫不关注这些,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片战场与敌人身上,最多分一点给同伴。
“那就去胜利吧。”
萨娜以全速冲刺,正面迎上最左侧的匪盗,在匪盗高举大斧下劈的同时,她同样将剑猛力上扬,还在后面的沙克紧紧地盯着两把武器的接触。
精钢的斧刃轻松削断濒临极限的剑身,连碰撞的火花都吝啬给予,可是就在这一瞬,断剑猛地上升一个高度,萨娜裹着冲势跳了起来!她用断剑划开了匪盗的颈动脉!
血色喷洒在火焰的燎疤上,一片鲜红之中只有那璀璨的黄金色闪烁着冷静锐利的光。
沙克的心狂跳了起来,他受到极大的鼓舞,少年从嘴里发出一声怒吼,冲了上去。
正因为是短剑才能贴近、是将断之剑才能避免冲击……她又赌赢了。
“喝啊!”
这样的出血量足以判定死亡,萨娜松开左手去摸飞斧,握着剑柄的右手手指也张开,受袭的匪盗拼劲最后力气抡起的一斧子被她掌心的剑柄格挡,巨大的力道隔着剑柄将萨娜震上半空。
萨娜的右手被染红了,悬浮在半空中的她咬牙憋气,靠腰力调整姿势蓄力,左手取下飞斧投向早已盯上的下一个目标。
“嗷嗷嗷哦——!”
沙克狂吼着从最右边突进,他用法杖嵌着红色宝石的顶端劈向提双斧的匪盗,这匪盗用力地架开杖头,对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做出反击。
“该死的老鼠!”
巨大的力量几乎让法杖脱手飞去,沙克本来想努力握紧他的武器,脑中却突然闪过刚才萨娜用断剑反杀的情景,这一愣他手就空了,而另一把斧头已经杀到他眼前。
不对,眼前的不只有敌人的武器,为了打飞法杖,愤怒的匪盗最开始的一斧子用了很大的力气,手臂高扬,根本收不回来,此刻沙克眼前是敌人宽阔的胸腹,并且因为追杀匆忙,他们没能把皮甲系好,处处都是空档。
但是以沙克的脑子他现在想不明白这些,他只是看见了敌人漏风的侧身,然后想起自己还有另一把武器,他舍弃了法杖。
嗞……
斧头顿住了,手动不了了,刃面在少年的肩膀边停住了,只划破了法袍,而少年却用弯刀刺穿匪盗腋下的空档,然后用力下拉,刀刃被肋骨倾斜,但少年咬紧牙关,用手腕错位的代价将匪盗的上身从侧面刨开。
要赢!
少年心里只有这个念头,他双目赤红,杀意蓬勃,狂涌的热血削弱痛楚,并给他以自身为无所不能的英雄的鼓舞。他几乎没有停顿地抽出弯刀,用完好的手握住武器,如一条剑鱼般迅速冲向下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