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徐行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回答,但她既然不愿说那就罢了,他总会自己查明真相的。
整理好繁杂的情绪,苏徐行这才看向阿冬,郑重其事地说道:“阿冬,这位夫人……便是你的生母。”
生母?!
这两个陌生的字眼像一道炸雷突然在阿冬眼前炸开,他眼前一片眩晕。
生母?什么意思?难道少爷要抛弃他了吗?!
阿冬猛地站起来,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冲妇人叫道:“胡说!我才没有什么生母呢!阿冬的亲人只有少爷和大夫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少来诓骗我们家少爷!”
说完,阿冬直接跑到苏徐行身边,拉着拽着就要带他离开:“少爷咱们走!别叫骗子骗了!”
见阿冬情绪如此激动,虽然早已料到但妇人心中也不免伤心难过,眼眶顿时就湿热一片。
这可是苏徐行好不容易给阿冬找到的“大腿”他怎会让他轻易错过呢?于是苏徐行拉住阿冬的手使劲握了握,接着沉声道:“阿冬,连少爷的话也不信吗?”
“既然我说永远不会抛弃你,只要你不愿,便是拼了少爷的命也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
苏徐行说得坚决,阿冬沉默了半晌,这才慢慢平静下来,他低着头坐到苏徐行身边,这才戒备地看向对面的妇人:“你要干什么?”
“我、我不做什么……”妇人见阿冬愿意同自己说话,忙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锦囊,接着从桌面上递给苏徐行,“这便是我今日的目的。”
“我知你自会好好保护……阿冬……”妇人声音颤抖着,“但,但你毕竟也是个孩子,能耐又有多大呢?”
“有了这个,自能保阿冬一世平安。”
一世平安?苏徐行带着疑惑解开那个锦囊,却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只见锦囊里躺着一块扁长的金色令牌,上面赫然刻着“免死”二字。
免死金牌?!
卧槽!
这种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东西居然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苏徐行瞬间就懵了。通过两场“金手指”的梦他知道阿冬是被富贵人家抛弃的,毕竟扔他的麽麽穿着打扮十分不俗,并且也知道了阿冬的家人每年差不多的日子都会去营州府的那间小小禅院上香、参拜。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手里竟然有免死金牌?!
在大琼朝,免死金牌可都是赐给有重大贡献的人,有此牌者不仅可以不跪皇帝,若是犯了什么重大过错也能保自己一命,而且是从皇帝手里保自己一命,其他人是没有权力杀拥有此牌的人的。
这就是说,阿冬有了这块令牌,任何人都不能伤他性命,哪怕是皇帝来了也不行。
确实能保阿冬一世平安。
苏徐行赶忙收起锦囊,将它放回了桌上。
“夫人,虽然不知您是何身份,但这东西太招人眼热了,我怕不仅没保护阿冬反倒给他带来麻烦。而且这小小临江,怕也没什么识货的人。再者,阿冬跟着我恐怕不会有性命危险,只是怕我那兄弟因记恨我转而伤害阿冬……”
苏徐行话说得很明白,妇人自然也听懂了。但她并没有收回锦囊,而是对着苏徐行笑道:“你叫我霜姨就可以了。”
“这令牌我不光是给阿冬的,也是给你的,若你能一世平安,阿冬跟着你自然也无虞。所以……”说着,霜姨将锦囊又往苏徐行跟前推了推,“这是给你们两个保命用的。”
“当然,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用不上。”
“不过……”霜姨已经从最初的激动中冷静下来,她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再开口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镇定自若、眼光毒辣,“只怕苏公子不会是偏安一隅之人。”
“金鳞所非池中物,鲲鹏岂是笼中鸟……小小临江只怕容不下苏公子。”
被点破了心中所想,苏徐行也不恼火,而是笑着举起酒杯:“知我者,霜姨也。”
说完一点也不犹豫,直接将令牌塞入了怀中。
霜姨勾了勾唇,这才又看向阿冬,但态度瞬间就软和下去:“阿冬,当年我弃你实是情势所逼,但到底是我对不住你,我不乞求你的原谅,也不奢望你叫我一声娘亲。我只愿你快乐高兴,我这余生能再见到你已经心满意足了,别无他求。”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阿冬虽还是不相信对方是自己生母,但见一个跟大夫人差不多岁数的人这样同自己说话,也不好意思再冲她吼,于是点点头,道:“阿冬只要能跟着少爷就快乐、高兴。少爷高兴阿冬就高兴。”
阿冬能正眼看她同她说话,霜姨心中已经很满足了,她忙点头应和阿冬:“自然,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应你。”
说完,她便开始招呼两人吃饭:“都饿了吧,先吃,咱们边吃边说。”
阿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闻言看向苏徐行,对方冲他扬扬眉示意他拿起筷子。
有了好吃的,阿冬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少爷,这酒楼以前没见过,没想到菜肴竟如此好吃!”
“嗯——”苏徐行应了声,“与临江口味有所不同,估计是外来的厨子。”
两人边吃边聊,雅间气氛一时热了起来,霜姨见状眼眶又红了红,她勉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酸楚,筷子在碗中搅了搅却什么也没吃,她只想趁着席间多看看阿冬的模样,记住他的样子。
阿冬吃得很快,吃饱喝足后便靠着椅子摸肚子,霜姨见他嘴边还有油渍,忍不住拿起手帕在他嘴边轻轻擦了下。
这举动一出,阿冬愣住了,霜姨也有些慌乱,她怕阿冬生气,“这……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