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擦着,吓一大跳。
手背上的留置针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出去,流出一大滩血,被风吹得已经干涸,在白净的皮肤上结了一片薄薄的血痂。
她迟钝地感受到手背的酸胀刺痛,拿纸巾沾水慢慢擦,越擦越气:“都怪晏知许,王八蛋,狗渣男,不得好……”
屠准突然噤声,呸呸两声,狠狠地拍打自己的嘴。
她讷讷地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环顾四周,屋内没有任何装饰品,没有零食水果,没有绿植鲜花,没有娱乐设施,窗帘是冷灰色,沙发也是雾黑暗沉。
这人活得像山顶洞人,也像活死人。
唯一让她眼前一亮的,是沙发角落里的笔记本电脑。
房间门打开,裴空青抱着干净衣服出来,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往大门走去,想起什么,又回头:“厨房和卫生间都在对面,门没锁。”
屠准眨眨眼,这种格局的房子她别说住,这辈子是听都没听说过,但眼下的光景,容不得她挑三拣四。
“那个!”她叫住他,指了指笔记本电脑,“这个、我能借用一下吗?”
“随便。”
裴空青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她一眼,病号服大了一码,她缩成小小一团窝在沙发里,两只大大的杏眼水盈盈的,娇憨中带着倔强,额头裹着白纱布,透着病态的柔弱,还有楚楚可怜的天真。
手背的血痂已经被擦干净了。
他撇开脸:“没有密码,充电线不知道扔哪里了,你自己找。”
话落,他拉开门走出去。
屠准为了找充电线,差点掘地三尺,最后拖着脏兮兮的黑线脏兮兮地爬出床底,又差点撞上突然闯进视线的一双脚丫。
往上的小腿笔直,肌肉紧实,再往上……
裴空青俯下腰,眼睑半耷,唇畔弧度淡淡,似笑非笑的:“往哪儿瞟呢?告你猥、亵信不信?”
屠准坐起来,背靠床沿,仰着头认认真真地说:“且不说我清清白白,法律常识总归要有吧……你懂吧?法律在这方面目前只保护女性。”
合着是他危险了?
裴空青无言以对。
屠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抱着电线从他身前绕过,又杵在门边讪讪道:“你床底真的很脏,算我给你做清洁了,我不多要,就抵一顿饭如何?”
裴空青若有所思地眯眸。
房门被轻轻合拢,他一头栽到床上,抬起胳膊,遮了额头。
折腾一夜,他也挺累,阖上眼,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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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ip,又没有手机收验证码,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这与世隔绝的旧楼房安静得有些诡异,但屠准沉溺于剧情,浑然不觉害怕,等她回归现实中,才发现屋内一片漆黑,窗外已是繁星密布。
已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