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奈她何?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
病房隔音好,疯丫头也不闲着,不是在背英语单词,就是在背语文课本,还有文言文,叽里呱啦、之乎者也。
第二天,她扛了一把大提琴来,拉得叫一个群魔乱舞、鬼哭狼嚎。
第三天,又改成背吉他,沾沾自喜、不厌其烦地弹入门曲《小星星》。
第四天,她驼来一张胶垫,铺在电视机旁边,剐掉外套,露出白色紧身蕾丝花边的芭蕾舞裙,开始练跳舞。
裴空青很震惊,这辈子没那么震惊过,那一刻他明白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逻辑,可他沉迷于武侠剧激烈打戏的目光,三番四次、不由自主地往那笨拙的舞姿上飘。
疯丫头没跳几轮,就不跳了,看她样子也不累,但脸色却不太好,没精打采地坐回窗边,从书包里拿出数学练习册。
裴空青从床头柜翻出巧克力球,大手一扬,叫她。
疯丫头心不在焉地转头,金光闪烁的巧克力球正好砸她脑门。
“你干嘛!”她扔下课本,很生气地站起来。
裴空青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好心投喂,笨狗狗自己接不住。”
疯丫头从地上捡起巧克力球,气鼓鼓地走到他面前,抬手狠狠一挥,把糖球还他脸上。
裴空青毫不计较,捡起巧克力剥金衣,一口喂进嘴里,鼓着腮帮一边嚼一边偏头,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
“扯平了。”疯丫头觉得没劲,走回窗边收拾课本,提了包要走,“我要回家了。”
“出息!”裴空青摇了摇头,仰脖儿轻佻地吹响一声口哨,“这才几天啊?这么快就放弃了?半途而废啊?”
疯丫头没理他,三两下就收拾好病房里被她摆得乱七八糟的家当,背上书包,抱着卷好的胶垫往门外走。
裴空青把金色糖衣搓成球,捏在指间把玩,忽而觉得意兴阑珊,刚想说话,余光一瞥。
他叫住她:“那个谁,你衣服上……”
“有血。”
“处理一下再走。”裴空青挠挠后颈,感觉自己耳根发烫,不自在地开口,“自己去找护士姐姐要件病号服换上。”
疯丫头愣了两秒,旋着身子看,果然看到屁股上一大滩血迹,她吓一大跳,当即飙泪大喊:“紫毛鬼!你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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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毛鬼”问号挂了满脸,他做了什么?他能做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
连续数日被噪音攻击得体无完肤、身心俱疲,他居然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