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和晏知许再无瓜葛,我也想在他那里留几分体面。你在这里埋怨我,不如想办法联系晏知安,兴许那个呆子能看在昔日相交的情分上,帮你说几句话。”
话说得太多,屠准觉得口渴,端着牛奶一饮而尽,抬着手背抹净嘴,算是报答一顿免费早餐,颇为好心地提醒道:“郑子歆,你怎么会蠢到觉得一个年仅十八岁,就凭一己之力颠覆整个雍城商业格局的人……是只软绵绵任人拿捏的羔羊啊?”
“先斩后奏,已是大忌。”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放肆!”
话落,再无话可说,屠准转身离席。
郑子歆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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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别墅,屠准径直往院外走,身后跟着沉稳熟悉的脚步声,裴空青买了船票已经回来,他们没有行李,干干脆脆就能离开。
对郑子歆这类绣花枕,略作威慑就好,没必要赶尽杀绝。
门锁密码是改不了了,不过这个别墅,她有生之年还会不会来第三次,不知道,也无所谓了。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一个空荡荡的壳子。
走出院子,耳后不近不远的地方才慢悠悠地响起两声掌音。
屠准往后瞄一眼,冷声冷气地说:“你躲都躲不好的哦?”
“我没躲啊!”裴空青摊开手臂,一脸悠哉地耸耸肩。
屠准“切”了一声。
“就这么走了?”他步履清闲,口吻不咸不淡的,“房子不要了?”
“她还能把房子拆了搬走不成?”屠准语气也淡,还有几分未及散尽的冷戾感。
“哈哈哈!”裴空青突然放肆大笑,长腿迈开阔步,两步就和她并肩。
“最好是拆了搬走。”他偏头,目光在身旁侧脸梭巡,“我给你重新修一幢更大、更漂亮的。”
大概是英俊眉宇衬得,夸夸其谈也有言辞凿凿的自信和从容。
一句话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你?”
屠准停下脚步,毫不遮掩质疑地上下打量他,倒也不鄙夷,甚至有几分欣喜。
甜言蜜语最能蛊惑人心,她其实还挺吃这一套。
视线收回,屠准唇角浮出淡笑:“是不是得让我等上八辈子啊?”
就这么一句玩笑话,她有些好奇他会如何接招。
裴空青走到前面,背着手转身,倒退着前进,眉眼浅浅弯着:“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八辈子吗?”
他一脸痞坏的笑。
这招接得不算高明,不过是顺阶而下的措辞。
屠准哼笑一声:“我疯了吗?”
“是挺疯。”裴空青漫不经心地附和了一句,也还是面朝着她,半步半步退,两人始终保持着半步距离。
在愈加明媚的阳光下,那一脸锋利五官笑意渐浓,如刀剜出的两只酒窝深刻脸颊,下巴密密匝匝的黑青浮现,是那样落拓不羁又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