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隐偏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楼下的女人穿着深红色的长裙,精致的妆容上隐约可以看到泪珠。
在那些强悍的保镖面前她显得娇弱无比。
鹤隐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只记得在很久之前她也是挂着同样的精致妆容,但是却果决又薄情的离开了自己。
真是好久不见……我的母亲……
“难道就只占用关先生十分钟的时间也不行吗?”
“抱歉女士,关先生真的不在这里。”
嗤笑声差点从鹤隐的嘴里破口而出。
女士?真是可笑的要死,那个自甘堕落成为别人情妇,妄图一步登天的女人结果到头来连个关夫人的名义都配不上。
鹤隐的表情越来越薄凉,而楼下还在争吵着。
“那我总能见一下鹤隐吧?求求你们了,给他说一下,他一定会想见我的。”
眼前的保镖明显的为难了起来。
“抱歉……这个……更不可以。”
旁边看戏的阿眠满脸震惊。
“我没听错吧?她想见关先生我可以理解,但是她想见你干嘛?”
隐垂着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淡从容,他笑了一下,但是语气却很冷,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介绍一下,我母亲。”
刚刚还讥讽过楼下女人的阿眠顿时脸如菜色。
他大概没想到看似毫无相关的三个人也可以扯出这样复杂又后血的关系。
这他妈什么事啊!鹤隐的母亲是关先生父亲的情妇,那关先生……关先生和鹤隐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大概是鹤隐注视着的目光太过强烈,让楼下争吵的女人不禁抬头看过来,在视线快要相交的前一秒,鹤隐微微后退,把自己藏了起来。
阿眠一脸尴尬。
“那……要见一见吗?先生应该不会生气。”
鹤隐犹豫了很久。
“不了……”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据说是死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是个温柔又多情的浪荡子,葬礼结束后的一个月,鹤家父母就收到了托人送来的还没足月的小婴儿。
母亲这个词语变成了鹤隐人生中大片的空白。
在他很小的时候俯在老人的膝盖上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
“爷爷,你恨那个女人吗?”
只记得那是个很寂寥的黄昏,橘红色的光映在老人布满沟壑的脸上,鹤隐很难以用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时爷爷的表情。
他仰头时的目光有些空洞又寂寞。
“我为什么要恨她?”
“她离开了我们不是吗?”
“是你爸爸对不起她,她还年轻,早早的就失去了依靠,这种经历我们虽然没有经历,但是也能感受到同样的绝望,哪个女人不想服夫妻和睦平安的,是我们鹤家对不住她,而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