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守在鹤隐的床前,眼睛炯炯有神。
“老板在您跟前守了一整天,下午家里有事才走了,要我帮您给老板打个电话吗?”
鹤隐伸手用被子把脸给盖上了,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不要,你给我出去!”
阿眠不知道自己哪又惹到他了。
“您别老赶我走啊,咱俩聊会天啊,老板怕您再出事,把漂亮的美女护士都给赶的远远的了,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阿眠扯着嘴一乐。
“不委屈不委屈,不得不说啊,您真是命大,我把车子都撞成那样了,您都没死!”
捂在脸上的被子被鹤隐猛得拉了下来,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你很想我死?”
“那哪能啊!”
阿眠蠢的像被狗啃了大脑的傻子。
“您是老板的命根子啊,您要是死了,老板绝对饶不了我!”
提到关淮的名字鹤隐就烦,刚刚被压下去的情绪随着这两个字又涌了上来。
他指着门口,恶声恶气。
“滚出去!别进来烦我!”
“您怎么……”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针头拔出来扔你脸上!”
阿眠惹不起,乖乖的退出去了。
鹤隐躺在病床上,满鼻腔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护士怕他睡不好,临走之前给关了屋里的光源,只开着床头前的夜灯。
鹤隐在发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阿眠的那句‘您是有多离不开他’。
他放低了姿态,装出甘愿依附在关淮身上的样子,他企图把关淮也拉进他身处的泥沼里。
有时候爱比痛更加让人深刻,这是一场以身为饵,以情相诱,以命相搏的对弈,他和关淮注定要有一个人低头臣服。
他一点点的渗透在关淮的世界里,自以为把控着全场,但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好像已经开始失控了,他束缚着关淮的同时,关淮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自己。
这样的发现让他很烦躁。
鹤隐就这样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眼皮感到困倦,他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他被困在汽车里时,关淮那时惊慌失措的脸一次又一次的变成了他的梦镜,梦里的他就只是躺在那里,感受不到任何触觉,只是看着关淮在自己眼前重复低吼咆哮。
他睡得很累,再次惊醒时,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关淮,他应该是从外面匆匆赶回来的,身上的衣服还带着夜里的水汽。
他似乎很疲惫,就坐在床上的椅子上,后仰着,露出喉结来。
感受到鹤隐醒来,他睁开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
关淮垂下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是不是我在这里吵醒你了?”
鹤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冷着声音吐出了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