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需要!”他也瞪她。
会场比去年大,桌数也比去年多,项峰不禁有点头晕。他们被安排在最靠近舞台的那一排,同桌的人都亲切地跟他打招呼,他却感到莫名,直到梁见飞悄悄告诉他这些人去年也跟他们同一桌,他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脸盲症”。
“也不能怪你,”梁见飞扯了扯嘴角,低声说,“因为人如果决定要改变什么,一年的时间足以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比如那个胖子,他比去年足足重了60斤!别惊讶,还有你左边那位戴红色丝巾的小姐,她去打了瘦脸针,去年她的脸盘可能比马桶圈小不了多少……不过最可怕的是你对面那位老先生,他最近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开始戴隐形眼镜,还去染了头发。”
“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人……”项峰凑到见飞耳边说。
“我也觉得是……”她皮笑肉不笑。
“喂!”一个声音出现在头顶,“我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很喜欢咬耳朵。”
项峰略微抬起头,终于发现这张脸他见过,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她的名字。
“汤颖……你怎么会在这里?”梁见飞冷冷地问。
“我也是你们公司的客户之一啊,”汤颖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你还不趁今天好好地讨好讨好我。”
“……”但她除了翻白眼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示。
“你好。”汤颖向项峰伸出手。
他礼貌地握了握,一脸微笑,没有说话。
他记得梁见飞的这位表姐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所以最好敬而远之。幸好这时候台上的司仪宣布晚会就要开始了,汤颖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自己那一桌去了。
“喂,”趁着灯光暗下来,司仪在台上讲话的时候,项峰凑到梁见飞耳边,低声说,“为什么我感到这像是一场鸿门宴。”
“嗯,你发现得不算太晚……”
过了一会儿,她走开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信封,把其中一个递到他手上:“你的房门钥匙。”
他接过来,迟疑了一下,问:“我……跟谁住?”
“……”她警惕地眨了眨眼睛,“你一个人。”
“哦……”项峰假装若无其事地把信封塞进上衣口袋。
这天晚上,他对于敬酒又是来者不拒,梁见飞几次扯他的衣袖、瞪他、或是严辞提醒他,他都不为所动,他甚至要拉她到舞台上去跳舞,最后被她拼命阻止了。
“别喝了,”梁见飞几乎是以强硬的手段从他手里夺过酒瓶,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该回房间睡觉了。”
他一脸迷惘地看着她,也许嘴角还挂着傻笑,没有反对。
他跟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一打了招呼,然后靠在她身上走出会场,电梯门关上的一霎那,他甚至还能听到会场里喧闹的呼喝声。
但世界在霎那间安静下来,在铺着厚厚的俄罗斯地毯的电梯里,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和她的呼吸声。
“喂,”梁见飞冷冷地说,“我等会儿帮你开了门,你自己进去,然后我就走了。”
“哦……”她在怕什么?怕他像去年一样吗?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一如既往地没有人,她扶着他跌跌撞撞地来到房间门口,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信封交给她,她打开门,把他往墙上一推,转身就要走。
他倒了下去,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不出所料的,梁见飞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项峰!”她摇了摇他的肩膀,他半睁着眼睛,露出微笑。
她又拍了拍他的脸,最后无奈地说:“别躺在这里,至少回床上去。”
她站起身,关上门,然后来扶他的肩膀,但他知道自己的重量,她憋红了脸也只让他移动了几公分。
他睁开眼睛,摇摇晃晃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她用力扶着他的背脊:“项峰,你能站起来吗?”
他点头。
她如释重负:“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好吗?”
他仍然点头。
他并没有花很多力气就在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走到床边,重重地躺下去。
梁见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拉上窗帘,帮他在床头开了一盏小灯,又从冰箱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他枕边,接着就转身要走。
“喂……”他拉住她的手腕。
“?”
“你上次不是问我……去年有没有醉吗?”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答案是……没有,从头到尾都没有。”
“……”她一脸错愕。他很喜欢看她这副表情。
“另外……”
“?”
“……今年也没有。”
说完,他稍一用力,梁见飞就倒了下来。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惨白、没有血色,他翻身压住她,左手的手指抚着她的嘴唇:“为什么不尖叫,你难道不害怕吗?”
她张了张嘴,这才恍然大悟地开始尖叫。可是尖叫声立刻就停了,因为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嘴唇,还有她那僵硬的舌尖。
她开始挣扎,可是他抓着她的双手,膝盖紧紧地抵着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毕竟,经过去年那一次,他也算是“有经验”了。
她还在挣扎,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扭动,连脖子也左右摇晃着想要甩开他,可他就是紧咬着她不放,她的挣扎是一种本能,他的坚持也是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