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庆若继续浑浑噩噩,府里必会入不敷出。
“人心不足蛇吞象。”虞茉努了努嘴,“不提他们了,既然正巧凑齐四人,来帮我试试棋盘如何?”
在东宫,她倒是想和赵浔试玩,谁知玩着玩着便亲作一团。
美色误人呐。
温启捻了捻纸张,又顺口问起铺面所处的位置。听闻是闹市,略略疑惑:“那片地,似乎有价无市。”
江辰与霍源几人常去,瞬时反应过来,愤懑地轻“嗤”一声。
至此,虞茉岂能猜不出那是赵浔名下的铺面。
估摸是怕直接相赠会遭到拒绝,才以低价出售,难怪连经验老道的伙计也一并打包了。
她抿了抿唇,铺平软塌塌的初版扑克,试图先将逐渐走偏的气氛扳正:“试试‘优诺’棋。”
规则简单,甚至无需开动脑筋,令下惯了围棋的温启既觉新奇又深表放松。
江辰更是投入,作沉思状,而后打出最烂的牌。
一时院中充斥着笑声。
温落雪赢下两局,颇具成就感,抽空打听:“妹妹,你如何想到要开桌棋社?”
“缺钱。”虞茉一面洗牌,一面稀松平常道,“母亲的嫁妆都被占了,连累我院里的嬷嬷们也饥一餐饱一餐。后来离开了萤州,但又不确定外祖是何态度,便想着盘个铺面养活自己。”
轻飘飘的话语令江辰眼眶通红,他握紧拳头:“怪我不曾坚持早些去接你。”
虞茉自然知晓一切是原身的选择。
身为女儿,渴望父爱乃人之常情,这才促使了悲剧发生。她宽慰道:“错的是他们,不是你,也不是我。”
江辰收了泪,满面正色:“那——”
众人纷纷侧目。
他迎着几道视线,坦然道:“我可以悔子吗?”
虞茉:“。。。。。。”
温启:“。。。。。。”
温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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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温启将搜罗来的罪证呈于祖父过目。因还需时间发酵,温家暂且按兵不动,等长公主的宴席后再慢慢收网。
用过晚膳,虞茉回了小院练琴,不忘替鹂儿检查算术功课。如此这般地忙活许久,结果一看天色,竟还透着微弱光亮。
她轻叹道:“怎么还不来呀。”
尤其当周遭寂静到虫鸣清晰可闻,虞茉仿佛听见心底响起了“滋啦”声,矫情点儿形容,该叫做思念的声音。
今日见了不少人,素未谋面的、暌违已久的,都见上了。还试了四五样棋,赶明儿送去印刷。
她直惦记着等赵浔来了逐一说与他。
另一厢,鹂儿备好热水,打起帘子,唤她移步浴房。
虞茉收敛起惆怅,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道:“我看些闲书便睡,你莫要守着,早点回去歇息知道吗?”
在萤州时,她也不常留人伺候,是以鹂儿习以为常,只准备妥当换洗衣物,体贴地阖上房门。
泡了两刻钟,水温转凉,天色也终于在期盼中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