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办公室的地毯并没有多少污渍,多半是落的灰尘,稍微比较难清洗一点的,是莫里坐在办公椅上不慎打翻杯子沾染的咖啡渍。
西瑞尔在其他人的示范帮助下,笨手笨脚地拿着高压水枪对地毯进行冲洗。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西瑞尔,新奇感大于一切,那个滋滋喷水的高压水枪,他觉得好玩极了。他原先以为这种东西只有花园里才有,没想到居然可以拿来洗地毯,太奇妙了。
莫里命令罗克让西瑞尔洗地毯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存了一种刻意报复的心态,在他们那种贵族先生眼中,生活在底层的平民,甚至比不过自己家中的一张地毯。
那就让落魄的贵族先生去洗金贵的地毯好了,莫里这样想着,越想越得意,那种复仇的快感驱使着他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快步走到西瑞尔清洗地毯的院子里。
他怀着一种恶劣的心态,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莱蒙男爵家的小少爷落难后,要为他这个平民清洗地毯时屈辱又可怜的样子。
然后他就看见西瑞尔拿着高压水枪和旁边的亚雌洗衣工有说有笑。
西瑞尔同陌生人搭话的能力一绝,没几句就跟洗衣工聊上了。洗衣工先是跟他说了一些有关于莫里的事情,言语间感激莫里收留他给他一份工作,然后又和西瑞尔介绍起了他自己调配的几种清洁剂。
不论洗衣工说什么,西瑞尔都是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完全没有注意到莫里已经走到了他身后,而且还黑着脸。
还是洗衣工先发现了莫里,惊喜地站起来同他打招呼:“莫里先生。”
西瑞尔这才扭脸看过去莫里来的方向,结果手里拿着的水枪忘记关,跟着西瑞尔转身的动作,滋了莫里一身水。
莫里迅速闪身跳开,但身上的衬衫还是弄湿了,一大片遇了水几乎都变成了透明的,湿哒哒地贴在身上。
莫里那张挑不出任何错处但是喜怒过于分明的脸变得更黑了。
“主人!您怎么来了,我不是有意的。”西瑞尔这时才关了水枪的开关,上来关心莫里。
莫里对着洗衣工点点头,就呵斥起了西瑞尔:“我让你来洗地毯,你做什么来了,跑到这里闲聊?你很清闲嘛。”
西瑞尔的目光却落在莫里身前那一片湿透的地方:“您不要紧吗?”
莫里脸色不善:“你给我过来!”
莫里在自己的领地上没有掩藏信息素的意识,所以当他出现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茉莉花味。
西瑞尔在莫里还没有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了,他装作不知道,继续和洗衣工聊天,然后看似不经意地,滋了莫里一身的水。
在莫里进去到办公室里面的那个房间中换衣服的时候,西瑞尔站在外面等候着,心情不错,差点就要哼起了小曲。
西瑞尔回想起了莫里之前湿透的衬衫下模糊显现出来的肌理线条,这只白雪蜘蛛雌虫,似乎全身都很美。
西瑞尔也有一副干净优越的皮囊,但是皮囊之下有多少污秽得他自己才知道。此时他一个人独自站在房间里,于是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便开始了朦胧肖想,不知当初他的哥哥弗兰克是否也同他一样怀着此般心情——渴望跪在莫里的罗体之下,亲吻他的玲珑脚趾。
想象的时候当然可以天马行空,但是当莫里换完衣服出来之后,西瑞尔看着真人还是没忍住地红了脸。
莫里没跟他废话,从一摞文件里抽出来一张a4差点拍在西瑞尔的脸上:“这是你哥在我这里欠下的债务明细,你看一下。”
西瑞尔接过那张纸,匆匆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日期与金额数字,最后将目光落在最下面的一栏里,那错落有致的一串,简直比他的寿命还要长。
莫里转过身去,靠在办公桌上,点了根烟,优哉游哉地吐出个烟圈来:“你哥连本带利一共欠我三亿多,我把一部分的利息给你扣掉了,你现在只要还我两亿六千万就好,怎么样,我这样的债主,是不是很良心?”
他们旧贵族那一套总是觉得提钱俗气,西瑞尔从小几乎就没有接触过钱,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对这样成千万上亿的钱就更没有什么概念了。而且虱子多了不觉痒,西瑞尔手里拿着账单,也只感觉那是一张纸而已。
西瑞尔将目光从纸上移开,落在了烟雾缭绕中有些模糊了的莫里的脸上:“您需要我如何偿还这笔债务呢?用常规方式的话,我到死也还不完的。”
莫里听完这话后,直接将手里的烟在手边的烟灰缸里摁灭:“你还想用非常规的方式还债?”
西瑞尔心虚地垂下眼帘,不承认也不否认。
莫里把西瑞尔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内心暗自计算了一遍:“我把你拆零碎了,都卖不出两亿六千万。”
“说说吧,你都会什么?”莫里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
西瑞尔略一思索:“小提琴、风琴、探戈、素描、摄影、骑术、小星球语种……”
莫里打断他:“会开车吗?”
一堆花里胡哨陶冶性情的东西,在他这里没一个实用的。
西瑞尔:“会,我有专业赛车手的执照,我还会开直升机,只是直升机驾驶证书得成年后才能考。”
星际联盟交通法里面规定,公民年满十五周岁即可报考驾驶证书。
莫里:“那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机,专职开车,副业打杂,明白了吗?”
西瑞尔嘴角微微翘起:“您花两亿星币,请个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