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识聿眉眼深沉,“无妨。”
德妃没有因为晏识聿的话而好些,见晏识聿神思倦怠,忍不住关切地问道:“皇上可是近日没有休息好?纵然朝政繁忙,皇上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晏识聿不动声色地看向德妃:“方才发生了何事?爱妃竟动了如此大的怒气?”
德妃脸上神情一僵,没想到皇上又会问此事,“不过是那宫女从前和现在都犯了不少的错,臣妾没忍住,训斥了她两句,倒是臣妾一时没克制住自个,让皇上瞧见了。”
望漪将茶盏放在皇上的手边,敬章宫备着的,向来都是皇上最爱的茶水。
德妃满目柔情的看向皇上,“茶水中臣妾加了菊花和决明子,皇上尝尝?”
晏识聿只看了茶盏一眼,手却半分没有动。
德妃的笑意瞬间僵在脸上,不明白皇上这是何意。
晏识聿突然换了一句话,让德妃有些回不过神来,“你想见家人?”
德妃眼睫猛然一颤,放下膝上的手都忍不住的握紧,唇边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意,“这等琐事,皇上如何知道的?”
说完似是觉着这话不妥,赶忙站起身,“臣妾一时失言,皇上恕罪。”
“臣妾许久没有见到母亲,听闻母亲操持府中大小事,今年开春又大病了一场,便想着见见母亲。”
晏识聿颔首,指骨微曲在桌案上轻敲,“既然如此,不必去皇后的宫中了,让魏茂元去内侍省一趟,这两日就让你母亲入宫吧。”
德妃脸上笑意展露开,神情才稍微好些,“臣妾多谢皇上。”
晏识聿起身,“廷儿手伤一直未愈,不必如此勤奋刻苦。”
他走的匆忙,桌案上的茶水一点都没有动。
盛夏的天,茶水也开始渐渐凉了下去。
德妃坐回软榻之上,看着茶盏,疲惫地说:“撤下去吧。”
“廷儿呢?”
望漪轻声说:“大皇子,回了偏殿。”
德妃手臂开始发颤,而后全身都忍不住的颤动,似是在竭力忍耐什么:
“既然皇上让廷儿好好养病,往后,不许大皇子走出敬章宫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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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漪忍不住劝着娘娘,“大皇子性情敏锐,娘娘若是这般关着大皇子,只怕大皇子,会更加疏远娘娘。”
德妃倏然将茶盏扫落在地,“他是本宫的孩子,如今竟愈发地不像本宫了,竟还敢帮着旁人,来让皇上看本宫的笑话!”
望漪手上被碎瓷片扫到,吃痛良久,却只能压下口中的惊呼声。
过了好半晌说:“许是大皇子想念皇上,这才会去紫宸宫,和旁人无关?”
德妃冷笑一声,“廷儿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有着本宫一半的骨血,他究竟如何想的,本宫最清楚不过。”
许是母子连心,她的廷儿与她,都深深爱着皇上。
德妃握住自个的手,让发颤的手缓和下来不少,“将廷儿关起来,等事情了结,本宫自然会放廷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