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桐一时惊慌。
明竹站定讨伐她:“存心害我呢?”
白桐看她没摔下去松了口气,“你笑得那么吓人,我以为你脑子烧坏了。”
明竹有些无语,假笑了一下搂她:“我的好朋友,请问你说的这件事的前提是不是我得先发烧呢?”
白桐说了句“呸”,“屁话。”
谁都没想到,明竹这一句成了谶语。
她晚上居然真发高烧了。
她口干舌燥,结果白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杯水都无处可要,她就自己站起来倒水,喝了水却睡不着了,便走到了窗边。
旧金山的月色也美。
她莫名其妙又想到季望舟,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像这样频繁地想起过他。
他们在野蔷薇的时候也一起看过像这样弯如金钩的月亮,她当时故意戏谑地问他知不知道月色真美这四个字的意思,而他让她别轻易说这种话。
她最后也如他所愿,没轻易说出口。
可是她能说什么呢?爱人的能力很可贵,她或许没有。
明竹就这样趴在窗格上发呆,也不知流逝过去多少时间,她手被窗格凸起处硌得痛了,揉了揉手,又借着脑袋的晕乎劲解开手机屏幕发了条语音消息出去。
但这条消息,直到第二天她退烧醒来了也没得到回音。
要动手术的这天,许翊林来了,他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打电话来说他正好在旧金山出差,想顺道来看她。
看就看呗,明竹无所谓,但顺道是什么意思?
白桐说:“虚伪呗。”
她是不大喜欢许翊林的,觉得这男人装得要命,所以许翊林来的时候她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许翊林坐在明竹病床边削水果。
明竹就在床上看一档搞笑的综艺节目,但她从头至尾没笑出来。
过一会儿,许翊林拿着水果刀和碟子对着她露出浮夸表情,声音也夹着,“将将,兔子苹果。”
明竹配合他假笑了下。
许翊林戳了一块要来喂她。
明竹躲了过去,终是忍不住,“许翊林,你很闲吗?”
许翊林放下苹果块,先皱眉,又盯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男人还是这么优柔寡断,明竹沉了口气。
又等他几秒,还没说话。
她有些不耐烦:“你便秘?没话说就可以走了。”
许翊林这时才拉她手,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还没等他再回答,明竹意识到,这是在释放求和好的信号。
换做以前,她兴许还会想陪他玩上一玩,现在却没兴致,“别道歉,没欠我。”
许翊林抬起头,“你给我一个机会。”
又说:“我想照顾你。”
明竹看着他深情的眼睛觉得好笑,她把手抽走,语气很平淡,“尚且四肢健全,轮不上你照顾,等我瘫痪了再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