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沉默了一会,李南承才找到个话题化解短暂的尴尬。
“京安大学百年校庆——大概是这些年一直找不到你,把你的那份邀请函也寄去我那里了……”
沈予臻接过李南承手里递来的邀请函,大致浏览了下内容,笑容有些勉强。
“这些年我都没回学校探望过,甚至连同学会都没露过面,没想到学校倒还惦记着我们。”
李南承怕他心里自责,便一把将邀请函抢了回来,随意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
“再怎么说你也是京安大学医学院毕业的优等生,我这些年也时不时会去探望下老季的。”
李南承口中的老季指的是季识则,他曾是沈予臻的导师。
“季老师现在还好吗?”
“好得很呢——他现在是京安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我要见他一面还得预约……不过他肯定也懒得见我啦,大学的时候他就嫌我吵,果然还是阿臻你最受老季器重了,如果当年不是你离开医院,那……”
李南承一时口无遮拦,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有些心虚地瞟了沈予臻两眼,见他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往心里去。
“季老师也会去参加校庆吗?”
李南承随意拉开了张椅子,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便让沈予臻安稳地坐下,自己则是蹲回沈予臻方才的位置收拾着纸箱子里的杂物。
他一眼便看到了自己那张扣篮的照片,而画面上聚焦的沈予臻,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他真蠢,居然过了那么久才觉察他的心意。
“阿承?”
见李南承没有回应,沈予臻又喊了他一声,将他拉回了当下。
“啊?你说老季啊——”
李南承胡乱将纸箱子打了包,打算把这些封存的记忆带回他们现在的住所,一一回顾。
“他应该会参加的吧,我记得老季还被邀请在京安大学的校庆典礼上发言呢。”
“是吗?”沈予臻垂下视线,似乎是在思虑什么,“那我们也去吧?你有没有时间?”
李南承微怔,抱着纸箱子站起身来,似是有些惊讶沈予臻竟然会对校庆感兴趣,毕竟他可是最不爱抛头露面的人。
不过李南承也没多想,只是自然地答道:“好啊,正好我那天轮休,咱们可以一起去。”
十年间京安大学发生了不少变化,拓展了新校区,还重修了些教学楼和宿舍楼,甚至连李南承都有些惊讶,更不要说一直生活在国外的沈予臻了。
结果李南承开车来的时候就差点因为不熟悉路线违了章。
“我就算回学校也是偶尔去旧校区转转,毕竟就在我们医院旁边嘛。”
沈予臻都还没说什么责怪的话,李南承的嘴巴里倒是先不住地嘟囔起来,似乎是习惯了以前坐在他副驾驶的人总是爱找茬的李本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