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仗够大的……”,沈知非悄悄观察了一阵子,溜回办公室通报消息,“老关一个人面对这么多领导,不会被杀掉吧……”
“可能会被吃掉”,闻彧一脸严肃。
“你们说,言景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秦恪么?”,龚易青还在思考方才听到的令他吃惊的线索。
“问题是,他在乎么?”,秦曼道,“对于一个从未见过也从未养育过他的人,别说是他这种不太正常的孩子,就算是寻常人,也不见得会有多少感情”。
“那他在其中是什么角色呢……”
新线索
会议开到了大半夜。
等关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几人皆未离开。
趴的趴,躺的躺,东倒西歪地打着瞌睡。
“你们怎么还在?”,关霈一个个地敲醒,“快,都回家去”。
“还回什么家”,沈知非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回去还得折腾,直接在单位凑合一宿得了”。
“会开完了?什么情况?”,秦曼拍了拍脸。
关霈拉过椅子来,坐在几人对面,沉声道,“经过开会讨论,比对现有线索与证据等情况,迟青逸自杀案,余意自杀案,罗些自杀案,郑轻舞自杀案,四案并案重新调查,正式确定为连环杀人案,成立专案组,我已经指定了你们几个为组员,其他相关部门也会全力给予支持。当然,鉴于案件的严重性和不良的社会影响…”
“限期破案,对吧?”,秦曼叹了口气。
关霈苦笑。
“唉,干吧”,闻彧抻了抻腰,“有什么新方向么?”
“有一个,但我还不太确定,所以会上暂且没提”,关霈顿了顿,“一点多了,要不你们先休息吧?”
“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啊?”,秦曼瞪他,“要睡也得听完再睡!留着一半话让人怎么睡得着?快说!”
“不要这么暴躁么……”,关霈赶紧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这个是落日酒吧门口的监控录像,7天自动覆盖,但因曾出现过服务员盗窃的情况,会对45天以内的录像进行循环存档,我们拿到的便是2023年12月16日至2024年1月28日的录像。不过监控只在营业时间段内开启,也就是每天晚上六点至第二天凌晨两点这个时段”。
几人都围了过来。
“这个人”,画面定格着,录像停在其中一帧,放大,一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男子侧过半边身体,露出了半张脸。
分明的下颌线,鼻梁颇高,嘴唇轻抿着。
关霈试探性地问秦曼,“能查出他的身份么?”
秦曼定睛瞧了几眼,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只有半张侧脸,难度有点大…有没有拍到全脸的画面?”
关霈摇摇头,“这已经是唯一能拍到他脸部的画面了”。
“他在刻意避开摄像头?”,沈知非问,“离开酒吧时也没拍到?”
关霈道,“这个男人出现过两次,但都只拍到了进入酒吧的画面,没有出去的,应该是在营业结束监控关闭后离开的酒吧”。
“只有两次?”,沈知非不禁奇怪,“那这哥们有什么问题么?”
“他出现的时间”,关霈打开对应时段的文件,滑动进度条,“第一次是1月26日,他于晚上九点零一分进入酒吧,坐得是靠里面的位置,在摄像头范围之外。但当晚八点钟,郑轻舞也进了酒吧,直到十点左右才离开,而且你看,一开始她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被监控拍到,但九点十分的时候,她开始看向里面的方向,然后过了五分钟,她走了过去,直到九点五十八分离开再次出现在画面里。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前后肢体语言与神态的变化?”
沈知非接过鼠标,将进度条来回拉了几遍,“从兴奋,到……有点失魂落魄?出门差点撞了人”。
“恰好是这个男人出现的时间段”,关霈道。
“嗯……”,沈知非盯着屏幕思索着。
“第二次是昨天晚上,先是萧安,七点的时候进来了,然后差不多十分钟,这个男人也出现了,两个人都是坐在里面,监控覆盖不到的地方,直到十一点半萧安被店主马修斯和一个服务生架了出来,看着是喝醉了,但另一位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这……很难说他们是否有过交集”,沈知非道。
“既然他每次都是在酒吧营业结束才离开,店主多少会有印象”,闻彧提议,“应该问一问马修斯”。
“还有萧安”,关霈认同,“问问他是否见过这个男人”。
囫囵睡了几个小时之后,早上七点钟,兵分两路,关霈与闻彧再次见到了马修斯,而沈知非与龚易青则去了萧安的住处。
“有点印象”,马修斯盯着截图瞧了好半天,“不过到了营业时间仍然不走的客人很常见,来半夜喝酒的基本上都是不怎么打算要回家的,通宵很正常”。
“有点印象是什么印象?”,关霈问下去,”酒吧来往这么多人,怎么会记得他?“
“因为他总戴个帽子,进了室内也不摘,帽檐压得又低,到现在我都不晓得他长什么样子”,马修斯道,“而且吧,你见过来酒吧不喝酒的人么?”
关霈阻止了马修斯又要给他调配那种奇怪液体的好意,道,“他不喝酒?那他来做什么?”
“喝白开水”,马修斯笑,“然后在那里发呆”。
“有人同他搭话么?”,关霈问。
“没什么印象,他好像很讨厌别人接近他,服务生给他倒了水之后也被吩咐没事不要打扰他”,马修斯朝里头的一张桌子指过去,“喏,他就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