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卫桑直言不讳的问道:“殿下怎么了?”
吕野看了眼吕望,吕望笑:“皇姐昨日的酒劲,太足了些。”
卫桑往前一步,“那怀阳王能不能给微臣一个薄面,让大公主在这里休息一日,毕竟,”他看了眼一旁的徐果,才道,“公主与大驸马感情犊深,微臣想做一个和事老。”
吕望眯了眯眼,“卫大将军原本的宏图大业呢?”
卫桑直了直身板,才道:“卫某人向来知晓冤有头债有主,做了他人的枪手最后弄得两败俱伤,与我们,都没什么意思,殿下,您说是吧?”
吕望低头想了想,没说话,只是站起,走到那营帐口,转回头,“卫兄,节哀。”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卫桑整个人木在那处,完全不能动弹,他低头,唇有些抖动,往前走了两步,沉声道:“你们两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去外头。”说着,便走了出去。
整个营帐极其安静,许久,徐果才道:“吕望,给你下了药?”
吕野看她,抿了抿嘴,答非所问,“你为何不将伤处包起来了?”
徐果伸出手看了看,“明明都结了痂,有时候,有了伤口,外头的风一吹,也便好了。而每日悉心照顾,却会让那伤口柔弱不堪,好的还慢一些。”说着,她甚至用手指轻轻顶了顶桌案,抬起头,“你看,都不疼。”
说着,她起身,走到吕野面前,“我方才问你,那吕望,给你下药了?”
吕野抬着头看她,微微叹气,“无碍的,他不想我死,我这样,不过是给他吃个定心丸。他怕我,怕卫桑,怕父皇,更怕死,所以他只能这般举步维艰,从头至尾,他不过也就是想好好活着。而我这个皇姐,只需要吃一颗药丸,就能让他定心,多好。”
“不好。”
吕野又解释,“若是昨日我不过去,他应是决定不来卫营,如此那般,他又不敢绕路,害怕卫桑背后偷袭,那便只能开战。他是个好的将军,他知晓怎么让事情最大利于自己。”
“所以,你这颗定心丸,让他能安心的在此处坐下,他与卫桑能彼此化解一些愁绪?”
“结局是好的,你看到了。”吕野笑。
“……不好。”徐果紧紧咬着牙,眼里泛着红。
劝和(肆)
吕望让吕野服食的药,名为失神散,服用后需每两日吃一次注神丸,才能保持整个身体的健康,若是不按时服药,便会慢慢的身体羸弱,直至失去意识。
此次过来,吕野手里有三颗注神丸,也便是说,有六日可撑,六日后,她便需要回到吕望那边拿药。徐果听到这般,眼里落着光,那殷红的手指抚在吕野的脸上,虽只是过了一日,还不需要服药,但吕野的脸已经比往常要泛白许多。
“不必担心,他不会杀我,也杀不了我。”吕野宽慰道。
“所以,六日后,你便又要去那里?”徐果问道。
吕野摇头,“明日吕望便会带着军队逼近此处,卫桑今日既然不动手,便是应承了吕望的要求,以吕望的性子,必然怕他反悔,所以,他会快进整个进程,让卫桑不得不也跟进。”
徐果点头,吕野将她的手托在手里,低着头凝视,“为何将那些绷带拿掉?疼吗?为何来此处?”
“那么多问题,我该答哪一个?”徐果笑。
“那便一个一个来。”吕野抬头,看着徐果,她的瞳孔是墨黑的,此时在白皙的脸庞的映衬下,显得更为夺目。徐果伸出手,遮了遮她的眼,“原想生你气,但你这双眼,真的能蛊惑人。”
此时两人才回忆到吕野前一日的所作所为,原先的问变成了歉意,吕野将头轻轻搁在徐果的手掌上,“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还有呢?”徐果轻轻将自己的手退开,“你是不是忘掉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徐果……”
徐果低头,“算了,不聊此事了,反正那药,我也吃了。”她笑着又抬起头,“那我便回答你前几个问题。”
“嗯……”吕野不敢说什么,只能轻轻应道。
“手指的事是你母后让水牧来与我说的,绷带去后,会好得更快一些,而我,想快些好起来,它,不疼。”说着,她又摸了摸吕野的眼睛,“我从小,无父无母,婆婆待我好,但也早早离去,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所以,你走后,我便又是那个无人要的孤儿了,我能做的,便是寻你。”
“那你为何来此处?”吕野的声音放缓,整个人靠过去,与徐果轻轻拥抱,下巴整着徐果的肩膀,“你知我会过来,你知我怕你危险,所以,即便是寻我,你也来这最安全的地方。”
“嗯……”声音从喉间发出,慢慢的飘来,落入吕野的耳中。
“小苹果。”吕野轻轻唤道。
“嗯?”
“失神散的解药,我母后那便有,所以,不必担心。”
“好。”
“吕望没想杀我。”
“好。”
“待我们回宫,我们便举行婚礼,我要当你的妻子。”
“好。”
徐果的回答很简短,嗓音柔柔的,将吕野原本难过的情绪也慢慢淡化,吕野沉了沉下巴,将唇抵在她的脖颈处,她闭上眼,鼻尖散落着徐果的香,那是专属徐果的甜味,身体因药效变得有些无力,徐果紧了紧那个拥抱,才不致吕野滑落。
“我们去床上躺着?”
“嗯,是有些累了。”吕野轻笑,整个人摊在徐果身上,徐果难受,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将手臂架在吕野的腋下,努力承力,“你不要使力,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