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誉铭欲言又止。
虽然他们知道成亚夏的实际身份,但别人不知道,贸然带着她出警不符合规定。
柯景尧明白他的担忧,拍了一下他的肩,道:“等回来我去和刘局解释,别担心。”
安宁街和公安局离得很近,中间隔了一条街过去就是,因此一行人很快就到了。
不用刻意寻找店面,老远就已经看到一群人围在附近,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吵嚷的声音。
成亚夏亦步亦趋地跟在尤珍的身后,伸长了脖子想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
吵闹声越来越凶,周围围着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人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声音才小了一些。
柯景尧带着其他人走过去,没多问,径直让店主带着上了楼,去查看命案现场。
成亚夏却盯着门外的装潢在心里小声嘀咕。
这装修看着不是很时尚的样子啊?有种上世纪的味道,竟然能经营下去?
但等她进去里面就知道为什么这ktv的装修这么“复古”了。
看着墙上贴着的“费翔”“邓丽君”等各种上世纪火遍大江南北的明星海报,再看着偷偷探头出来的高龄顾客们,成亚夏内心一阵抽搐。
这家ktv怕不是老年ktv吧?
等她到了案发现场,看着被害人一头花白的头发,成亚夏有一种“意料之外而又觉得果然如此”的想法,看来这ktv的受众还真是中老年人。
旁边的店主带着人进来后,脸上的褶子就没下去后,一脸愁苦地讲道:“这老太太是昨晚上来我们这里的,同行的有七八个老头老太太,说是开什么老年派对,定了包夜,要了水果饮料就不让我们打扰了,早上八点的时候他们同行的人中有人又续了房,一直到中午,我们店里的服务员问他们是否还需要水果饮料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咽了气。前脚我们刚发现老太太咽了气,后脚家属就过来闹了,你说这”
店主抬起头来一拍手,“这不是碰瓷嘛!”
离谱
老年派对?
成亚夏看着地上的老人,感觉这几个字是熟悉又陌生。
成亚夏环顾了包间一圈,没发现有摄像头的地方。
也是,但凡有摄像头事情也就不会这么麻烦,结案也许就是瞬间的事了。
柯景尧也注意到这点,问店主:“为什么没装摄像头?”
那店主苦笑道:“没钱啊,我这ktv一共盈利没多少,还开在这种地方,房租水电都不便宜,哪能有多余的钱搞这些t基础设施啊,这不我还是为了以防万一在走廊里能装的尽量都装了,也没想到包间里会出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他的解释也算是合理,柯景尧点了下头没再多说。
被害人外表没有明显的伤痕,因此死因还得继续调查,等法医鉴定的过程中,柯景尧吩咐下去,让先把相关人员带回去做个简单的询问。
涉及到的人实在太多,和那被害的老太太同行来的一行人,在外面闹事的家属,再加上ktv的工作人员,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多号人。
幸亏这儿离公安局不远,不然以他们出警的人数,只怕都看不过来这么多人。
成亚夏跟在尤珍身边,看着光这一大家子人就占了快一半,忍不住和尤珍嘀咕:“尤珍姐姐,这些都是家属?这是全家都出动了吗?”
但她看着一水的看起来并不怎么年轻的老头儿,甚至还有拄着拐杖来的,心里又觉得纳闷,不能十几个都是她儿子吧?别的还可以理解,那两个拄拐棍的看着可得至少有八九十了!
这年龄也对不上啊。
尤珍也小声和她咬耳朵,“我也不太清楚,但听说死者孩子挺多的,也或许还有其他亲属一并来了。”
也有这种可能,成亚夏点了点头。
尤珍又想起什么来,小声问她:“怎么样?你那儿有没有什么新信息出来?”
成亚夏调动意识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孤零零的标题。
“惊!八旬老太竟通宵ktv!一觉醒来死因不明,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______?”
她的嘴角抽了抽,这标题怎么越来越抽象了。
尤珍看她表情不太对劲,好奇问:“怎么了?”
成亚夏把标题内容悄声读给她听,成功看到她的嘴角也微微抽动了两下。
片刻后尤珍宽慰她,“没事儿,咱不靠它,咱自己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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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景尧先问了和死者同行的一众老人们。
了解到了他们一行人为什么来这里。
“昨天是玉兰八十岁生日,她心情不错,叫了我们几个平时关系好的老头老太太出来,说是要赶年轻人的潮流,给自己举办一个什么生日派对。我们哪懂这些啊,但想着她生日不能掉她脸,就跟着出来了,何况我们也确实没感受过那什么年轻人的生日派对,觉得也挺新奇。
玉兰说我们什么都不用操心,跟着她就行了,说是她知道有个那叫什么来着?”
柯景尧自然接上,“ktv。”
“啊对对对,反正就是昨天我们去的那个地儿,说是专门给老年人开的,里头都是老年人,去了也不用担心让年轻人看不起。
玉兰说是她订了整夜,让我们敞开了唱,一开始大家还不好意思,后来发现里头都是常听会唱的歌,抢都抢不过来呢!”
说话的老太太笑得见牙不见眼,能看出来是确实高兴。
蒋誉铭在一旁忍不住搭话:“唱一晚上你们都能受得了?不累吗?”
他这个年轻人除了逼不得已加班的时候能熬,其他时候都不敢让自己这么熬,这群老头老太太倒是对自己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