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接下来的几天,谢砚之仍未出现,倒方便了颜嫣与谢诀暗中往来。
这期间,颜嫣也多次用传讯玉简与池川白联系,三人没日没夜地商讨逃跑计划。
谢砚之的行踪无从追溯,可他之所以会来玄天宗,是为了参加三日后的论道大会。
届时,他定然分不出心神来关注颜嫣。
逃跑时间正式敲定。
夜色薄凉,轻烟袅袅升起。
谢砚之的脸隐在雾气中,教人看不真切。
过于寂静的夜里忽地响起一声脆响。
“咔——”
不算大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内久久回荡。
徒手捏碎茶盏的谢砚之却浑然不觉,直至匍匐在脚下的黑影沉声唤了句尊上,才堪堪拉回他飘飞的思绪。
他食指轻揉眉心,嗓音很淡:“继续盯着,有进展再来汇报。”
就像有人在平静的湖面丢掷了一颗石子,谢砚之再也静不下心来。
颜嫣想逃,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
所以,他非但不阻拦,甚至,还主动给她创造机会。
就是为了让她切身体会,任她如何翻都无法逃离他掌心。
如今,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却莫名有些烦闷。
甚至隐隐有些动摇,是否该趁这个机会放手,让她走。
谢砚之垂着眼帘,一动不动地在书案前枯坐一整夜。
【重写】
◎是了,明明是她先说的喜欢◎
他看着月落星沉,看着旭日当空。
从天黑到天亮,始终未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有丝竹声自云层之上飘来,宛转悠扬,是玄天宗与在座的每一位大能发出提示。
——论道大会即将开始。
未过多时,便有婢子端着盥洗用具侯在门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不习惯与人亲近,盥洗沐浴一概不用婢子伺候。
唯一不同的是,他已学会自己束发,纵使没有颜嫣,亦能把发髻梳地一丝不茍。
细而密的梳齿穿过乌压压的鬓发。
颜嫣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爱美,尤其爱惜这头秀发,可不论如何打理,始终比不上谢砚之。
他头发柔且顺,发量极多极黑,泼墨般垂至腰际,着实叫人羡慕,故而,那时的颜嫣最喜欢帮他梳头。时过境迁,换做如今,再碰他的头发,她怕是会忍不住将他薅秃。
辰时三刻的阳光已隐隐有些灼人,穿透木香花枝的封锁,丝丝缕缕洒落在颜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