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芦苇叶刺得人生疼,衣衫凌乱撤在一旁,旷野之下风声簌簌,一切都怪异荒唐。
“你是不是后悔收了我这个徒弟?早知道,当初就任由我被刺豪吃掉就好了?但是晚了!”杜霰在他腰间的伤口处抹了一把血,道,“这么多血?疼不疼啊,师尊?”
说着他放在唇边舔了一口,笑起来:“师尊连血都是甜的,你自己尝尝?”
说罢,杜霰两根手指塞进叶遥口中,压住他的舌头搅弄起来,惹得叶遥继续拼命挣扎。
“别动!”杜霰喝道。
他抽离手指,舒畅地哈哈大笑:“哭了?原来你也会哭,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师尊,疼也没办法,你再忍忍,等结束之后,徒儿再为你包扎。”
结束?结束什么?叶遥迷糊地想。
忽然,他的双腿被握住,高高抬起,一股更大的剧痛袭来。
砰!
叶遥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撞到床头的木壁。
他睁开眼,恰巧撞见杜霰沉沉的目光。杜霰的衣物穿戴整齐,见叶遥醒了,只是伸手按住他腹部的伤口处,渡过来一股充沛的灵力。
叶遥喘了口气,方缓过来。
方才是梦。
他做噩梦了。
一开始他去天虞山偷偷看杜霰,是三百年前确实发生过的回忆,但后面一切光怪陆离的事情,只是一个梦魇而已。
叶遥偷偷瞄杜霰的脸——神情平静,眼色淡然。
他暗自松了口气,抬手道:“多谢。”
下一刻,他的手僵住。
手腕处沉沉的,连接到窗边墙壁的挂钩上的赫然是一根粗长的铜链。铜链坚固无比,磨着手腕,轻易无法挣脱。
叶遥如坠冰窟,梦中才有的恐惧重新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他问。
杜霰唤他:“道长。”
四目相对。
杜霰道:“虽然我给道长疗了伤,但道长还需敷用灵药,每日两次,晨起一次,沐后一次,不可懈怠。”他顿了顿,极轻地冷笑,“以前被捅过一次,现在又被捅一次,可真会挑地方。”
叶遥轻轻盖住腹部,新伤与陈伤,说不清哪个更痛。
他别过脸,刚好撞上床尾的一处镜台,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易容完全消失,他回到了原本的模样。
叶遥头皮发麻。
他实在不解,明明他已经露馅了,明晃晃摆在杜霰面前了,杜霰为何还称他为“道长”?
叶遥把铜链拽到杜霰面前,重复问:“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