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性子懒散,纯妃发髻上只用了两根随意折下的银桂枝束着发,发尾轻扫时还能嗅见淡淡桂花香气。
温乐言入殿时的响动不轻,可即便如此,纯妃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斜倚在木栏处任由半边青丝垂落。
犹记得宫中规矩的温乐言见此,也不去想这宫中为何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只是福了福身行礼。
“民女温乐言参见纯妃娘娘。”
可回应她的只是书籍被翻动的‘沙沙’声。
见对面人没有动静,温乐言大着胆子小心抬眸,却正对上纯妃清润的目光。
“行礼时该双目紧盯足尖,无人唤便不可起身,这规矩难道没人教过你吗?”
这话纯妃嘴上说的严厉,可眼眸里的笑意却是让温乐言半点不怵,“民女此次是第二回入宫,若有不合规矩处,还请娘娘见谅。”
纯妃见温乐言说的俏皮,也不再绷着脸,当即笑了,“规矩不会的可以再教,只是近日宫中并无宫宴,娘子怎会入宫?”
说起这事,温乐言就想到了太子崔荣,却也知若将此事告知旁人怕是对二人名声有损,想了想还是瞒住了。
“不过是随同夫君入宫,一时间迷了路,这才误入了此处。”
温乐言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认准了纯妃常年居于宫中,必是不知宫外官员和离一事,这才信口胡诌了。
哪知下一秒就被纯妃打了脸,“娘子不是与那崔解元和离了吗?何来的另一位夫君?”
温乐言无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这时,纯妃却是注意到了温乐言发上的那支碧玉梅花簪,当即面色一变。
“你这簪子从何而来?!”
纯妃从前见过这碧玉梅花簪,可那时已是十多年前,她不知这簪子今日为何又到了温乐言的头上。
温乐言被纯妃的厉声厉色一下子唬住了,“这簪子,是民女自小便有的…”
可纯妃却说,“不可能,这簪子的主人早于十年前就死了。”
因为一场梦,温乐言知晓了一根簪子对寒林商的影响能有多大,可对这簪子的由来,她也同样一无所知。
“娘娘可是识得这簪子的主人?”
纯妃言,“她…不过是本宫一旧时故人,当年若非临难,本宫与她也不会分离这么多年,更不会连她的尸首都未曾见着…”
说起这一故人,纯妃连连哀叹,瞥见温乐言那支碧玉梅花簪,只觉得越看越眼熟。
“娘子若是不介意,可否将那簪子予本宫瞧上一瞧?”
抚上发间玉簪,温乐言倒不觉得纯妃会出口诓骗她一小小民女。毕竟宫中珠宝繁多,纯妃又是那样得宠,哪里会瞧得上她这根玉簪。
略犹豫间,她还是将玉簪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