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一根步摇往他头上插的时候,余方朔一下拦住了他,用异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想干什么啊?”
“拜堂啊……你别动,这个你戴很好看。”说完便按下了他的手,余方朔脸上一片空白,竟然真的忘了反抗。
看着江泽月那自然而然的动作,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难道是他做梦了?之前那一切,都是一个梦?
那一个小时,余方朔脑子里翻云覆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泽月已经完成了他的大工程。看他又拿起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些鲜红的膏体。
看他用手指扣了一点,就要往他脸上整,余方朔一下就急了,他往后一缩脖子,用警告的语气道:“你要敢往我脸上弄我就咬你了!!”
江泽月咧嘴一笑,按住他完全不顾她的反抗,在他脸上一顿折腾。到这个时候,余方朔的脑子还是懵的,江泽月的状态没有任何不对劲,好像这就是本来就安排好了的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做这些的时候,余方朔也没有特别排斥的反应,画眉的时候,他的眼睛也是一直盯着江泽月的眼睛。他的表情很专注,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一只手握着眉笔,他的动作并不熟练,握笔的动作都有些奇怪。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坚持给他画完了眉毛。
做完这一切,江泽月走到他身后,让他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样?我是挺满意的,你喜欢吗?”镜子里的他,和平日里完全是两种风格,胭脂掩盖了他苍白的脸色,看上去面色红润,整个人精神都起来了。
头上的装饰恰到好处,如果单独摆出来可能会有些奇怪,但是和江泽月那身喜服靠在一起,整个画面立即就变得协调起来。余方朔看着,表情有些怔忡,这时江泽月就走到另一边,端着衣服回来。
“朔儿,你要记住,我的第一次喜服,是为你穿的。”
死寂。
余方朔坐在镜子前,突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突然就黑了。他没有做梦,江泽月确确实实要和谢婉成婚了,他还在被囚禁的时候,只是脚上的枷锁被暂时拿掉了而已。
想到这,余方朔眼睛突然就红了。他抬手拔掉头上一支簪,扔到了桌上,弹了好几下,滚到镜子前不动了。他刚想去拿第二支,江泽月上来拦住了他,双手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拥到了怀里。他的脸贴着江泽月的小腹,能感觉到肩上的手越收越紧。
“我求求你,就这一次,别再推开我了……”
他拿起托盘里的嫁衣,一件一件的给余方朔穿好,十分细心的抚平了每一个棱角和褶皱,最后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才拿了盖头给他盖上。他的视野被一片红色所取代,江泽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别怕,把你的手交给我。”
说完,他牵起余方朔一只手就想把他从凳子上带起来,一开始余方朔是没有动,江泽月也不急,就换了两只手扶他。那一瞬间,余方朔的心里五味杂陈,非常的不好受。江泽月不催他,就牵着那只手站在原地等着,等了半天,就听到盖头下传来一声叹息,然后余方朔就站了起来。
算了,从那纸婚约定下的时候,他这一生就注定不会轻易脱身了。可能这就是命吧,余槡给他安排好的命运,哪是他说不要就不要的,如果被锁在这里一辈子,那也是他的命运。
他们没有司仪,没有宾客,也没有高堂,但是这都没有关系。今晚,他所准备的一切,都只是为他们两个人的。没有人为他们鼓掌祝福,他也不需要,他想要的只是这个人。他只知道,拜了天地之后,这个人就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了,这就足够了。
拜天地的时候,江泽月会扭头去看余方朔有没有动,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就弯下了腰。江泽月顿时心头一松,他跟着弯下了腰,两人心思各异。
其实,余方朔也有私心,他爱这个人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收获成果了,他却转身走向了别人。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付出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罪,结果却是这样。但是命运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顺遂心意,他不会甘心做一辈子的禁脔,他不如意,其他人也别想如意。
江泽月用杆子挑开盖头的时候,看见余方朔眉眼低顺,看不出新人的娇羞,但也别有一番风味。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很自私,但是那又怎样?这个人,他不可能拱手让给任何人。
他缓缓蹲在余方朔面前,拉过他放在裙摆上的两只手,握在手心里:“你再等等我好不好?就这最后一次,等我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余方朔看着他,眼神平静,没有回答。
温香软玉,红帘垂幕,珠光在纱帐上映出两个相叠的重影。珠钗步摇被一只只拆下来扔在了地上,江泽月按着他的后脑勺,用力把他往自己这边按,肆意掠夺侵入,抓住后领将红服一件件褪下。余方朔的眼眶逐渐被泪水占据,模糊的视野里全是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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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如果从一开始就和他不认识,不让他进家里的门,会不会就没有后来这些事情了?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凭什么就要遭受这些不公平的对待。
……
余方朔醒来的时候,江泽月还睡着,他其实睡着的时候样子最好看,像沉睡的玫瑰,休眠的时候是不带刺的,妖艳的外表却又不敢让人轻易靠近打扰。余方朔看着,忍不住伸手搭上了他的侧脸,拇指在他脸上摩挲着。怎么会有人,会让一个人爱的很深又恨得很深呢?
他们两个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就算被强行绑在一起,都是没有用的。
看了半晌,余方朔抓住腰上的手挪开,掀开床帘下去,捡起地上的衣服就穿了起来。穿戴好后,余方朔又摸了一遍江泽月的衣服,之前廖雅楠告诉他说,月王府所有的禁制都是需要江泽月随身的玉佩解的,他想离开,就必须找到。但是衣服堆里都找遍了,没有找到。
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放在别的地方,一定是随身带着的。想着,余方朔又到江泽月睡的地方找了找,最后在枕头下面找到了,全程他都有小心翼翼的观察江泽月,直到他要出门了,他还没有醒。这个时候,余方朔终于松了口气,准备离开时,看到了地上散落的盖头后,他顿了顿,突然弯腰把盖头捡了起来,然后离开了。
出了房间,他一刻也不敢停就往大门走去,他得赶紧离开,等江泽月醒了就没机会了。想着,余方朔的脚步越来越快,走上台阶时他才现,别苑的门敞开着,外面站着一个人,好像已经等候良久。
莫灵芷看见他的样子,没有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看见她,余方朔一时间有些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转身看向他出来的方向。
屋内烛光闪烁着,映在窗户纸上的光芒微乎其微,但还是能看见靠近门的地方,有一片阴影。有一个人站在屋里的那个位置,在离门还有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默然的站在那儿。
院内冷风拂过着,寂寥无声,感觉到有些冷,他默默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余方朔抿了抿下唇,转过身,声音已经沙哑:“走吧……”他低着头,快走下台阶,和莫灵芷一起往外跑去。
“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回去吗?”莫灵芷看着他,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刚才的事情。现在余方朔已经安全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和他没多大关系了,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去,继续他平凡的生活。
她看着余方朔沉默半晌,摇了摇头道:“灵芷,解子还没有救出来,我不能就这样走了。”
余方朔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看他为了那个人几次犯险,莫灵芷也很佩服他的勇气。但是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被关进地牢的人,没有一个能全须全尾出来的。
“但你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你不可能在地牢里劫人,除非帝君放人,否则没有任何办法。小朔,作为朋友,你就听我一句劝,回去吧。”
“帝君那儿我会想想办法,但这里你不能久留,你还是回阳间等我的消息吧。”余方朔朝她微微一笑,道:“谢谢你,不过不用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
莫灵芷看着他:“没关系的……”
“江泽月明日成婚是吗?我可以去参加吗?”看他一脸的云淡风轻,莫灵芷内心还是打了个突,问他:“你为什么要去?”
“不论真心假意,好歹一起睡了这么久,我就去凑个热闹。”
莫灵芷可不信他只是去凑热闹,但是余方朔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摸不清,而且她也很难保证以余方朔的性格,不会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看她一直在那里盘算,余方朔又道:“你放心,我就问一句,我去的话会不会第一时间被砍死,绝对不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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