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秉文眉头跳了一下,他垂眼看着赵谨言,却并没有阻止。
赵谨言一看就是没练过武的,就算他手里拿着刀,也没有任何威胁,倒是要小心伤到他自己。
在金秉文的注视下,赵谨言慢慢的将刀抽了出来。
其他的金刀卫看到赵谨言拔出刀后围了上来,金秉文挥手制止了他们。
金秉文说道:“太子殿下是想要用自己威胁臣吗?”
那把刀比赵谨言想象的沉一些,他抽来后手不禁往下沉了一下,赵谨言双手握住刀柄将刀举了起来,然后对金秉文说道:“跪下。”
金秉文微微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金刀卫除了天子谁都不跪。”
赵谨言问道:“这规矩是谁立的。”
金秉文微微仰起头说道:“当然是太子立的。”
赵谨言说道:“我不记得我立过这种规矩。”
金秉文声音一滞,然后说道:“当然不是你立的,是前太……”他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不情不愿的改口道,“是三皇子立的。”
赵谨言说道:“对三皇兄还真是忠诚,即使他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你还想着他。”
金秉文没有反驳赵谨言的话,只是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
赵谨言微微低下头,在心里叹了口气,可惜啊,金秉文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只能换一个了。
他抬起头说:“那是三皇子的话有用,还是太子的话更有用?”
金秉文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明显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赵谨言继续说道:“不回答?那我们换个问题,你是听太子的话,还是陛下的话。”
牵扯到天子,金秉文不能再沉默,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他说道:“自然是陛下的话。”
赵谨言说道:“我是陛下亲立的太子,我的话算不算陛下的话?你是听还是不听。”
金秉文依旧没有动。
赵谨言说道:“好吧,你不想回答,那我们去陛下面前说一说。”说着就要往外走。
金秉文看不惯,也看不上赵谨言,但是牵扯到天子事情就不一样了,看到赵谨言真的打算拉着他到御前对峙,金秉文皱了下眉。
就像赵谨言说的,他是天子立的太子,要是到了天子面前,天子必然会偏向赵谨言,更别说赵谨言本来就占理。
金秉文冷着脸道:“你就只会拿圣上来压人吗?我们金家向来对圣上忠心不二,圣上的话我自然会听。”
赵谨言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金秉文,露出一个笑容,重复了一遍:“跪下。”
金秉文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臣跪下了,殿下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感觉脖子一片凉意,原来是赵谨言将刀架在了金秉文的脖子上。
赵谨言的举动让周围的金刀卫紧张起来,甚至有人想要拔刀,金秉文再次伸手制止。
虽然被刀架在脖子上,但是金秉文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畏惧。
他今天来就是想要给赵谨言一个下马威,所穿了全甲,仅凭赵谨言的力气,怕是连他的甲都破不了。
金秉文笃定赵谨言没用过刀,更没杀过人,所以即使他拿着刀也无法对金秉文造成威胁。
金秉文说道:“殿下,这刀可是开过刃的,您拿着的时候小心点,别伤了自己。”
赵谨言没有说话,他低头看着金秉文,然后将刀竖起,将刀尖从金秉文脖子处的缝隙伸进了铠甲里。
冰凉的触感让金秉文瞬间汗毛竖起,他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他没想到赵谨言会这么做。
围在周围的金刀卫看到赵谨言的动作开始躁动。
金秉文的喉结不自觉的滑动了几下,现在的姿势对他来说相当危险。
冰冷的金属就贴在金秉文的脸上,一时整个冷宫鸦雀无声。
不过很快金秉文发现赵谨言似乎并不敢将刀刺下,而且赵谨言拿着刀的手一直在抖。
金秉文又扬起桀骜不驯的笑,说道:“太子殿下,玩够了就把刀还给臣吧。”
此时的赵谨言正在回忆自己看过的医书,他的手轻微抖动着,寻找着合适下刀的位置。
这可要小心点,要是刺偏了,金秉文就没命了。
就在金秉文话音落下的瞬间,赵谨言面无表情的用力将刀刺下,金秉文只感觉一阵刺痛,他闷哼了一声,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谨言,他没想到赵谨言竟然真的敢下刀。
赵谨言脸色不变,他将刀抽了出来,金秉文又是一声闷哼,赵谨言看着刀尖上的血,想着应该没刺歪吧。
因为铠甲的原因,金秉文的血流不出来,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他受伤了。
金秉文眼神变的冷厉,他用左手取出备用的小刀就要朝赵谨言刺来。
其他金刀卫也同样一脸不可置信,握紧刀愤恨的看着赵谨言,只等金秉文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赵谨言千刀万断。
看到金秉文要起身,赵谨言不紧不慢的将刀刃放在金秉文肩膀上说道:“我没让你起身,继续跪着。”
金秉文哪会听他的,握着刀刃就站起了身。
赵谨言说道:“你要是起来了,我就让陛下宣你父亲去御书房门口跪着,”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你认为我能不能做到?”
金秉文脸色有些苍白,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恨不得生吃了赵谨言,但是他知道赵谨言说的,他真的可以做到。
太子造反,天子心里并没有怪罪太子,而是怪罪太子身边的人没有阻止太子的一时冲动,首当其冲的就是太子最信任的荣昌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