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情况紧急情势凶险,他谁都不信任,手里能利用的牌也就只有觥玄而己。他并没有半分犹豫,现在回头去想也没有丝毫悔意。
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至少他是没想到。成了,自然是好,大家来日方长;不成,那就一起上路吧。
现在姚白同志的报应来了,容夫人垂头对他说话,嘴边有轻笑绽放“你去劝劝他吧,你不是对他很有办法吗?那就拜托了。”
这小心眼的女人,睚眦必报嘛。姚白站在殿门口,视死如归了,抬手拢拢黑发,扬声道“觥玄,我来啦!你…”
清亮的童音被殿内沉沉黑暗中急扑而出的玄铁长索打断,索身沉黑纯然无光,似一线黑水以姚白为中心盘旋流转,形成一只巨大旋涡,其中疾风四溢。姚白便站在这黑色风旋中心,衣袂翻飞黑发如丝,宛如海底明珠。
长索盘旋飞转己至尽头,殿内黑斑虎斑异兽飞扑而出,身若山风,一双眼灿烂华贵胜于黄玉。在众人惊呼声中,异兽纵身扑至近前,巨爪扬起把仍在流转不休的玄索压在身下,伏下身去趴在玄石地面上,可怜兮兮的望着姚白。
瞧瞧,凶悍了这些时日,出完风头撒够了气,他倒委屈了。姚白翻个白眼,颇为无奈的伸手抚抚觥玄同志凉凉的鼻头,头痛的发现自己真是超有宠物缘。
在异界首席训兽师姚白同志的引导之下,狂燥型抑郁症患者觥玄大哥开始了他漫长而情感充沛的倾诉过程。
觥玄还没化形,所以不会说话。不过,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倾诉欲望。语言只是表达方式的一种,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蹲在大殿门口,觥玄给大家展示了他天赋异禀的肢体语言。一时间众人只觉眼前爪影重重,眼花缭乱。
噢…姚白转头给大家翻译“没什么啦,就是怕痛。”众人恍然大悟,姚白又转过头去打量着觥玄大哥强壮的身躯,表示难以理解“疼么?有多疼?”
对于觥玄这一型忠厚老实的乖宝宝来说,怀疑他说的话就相当于怀疑他的人格,这是非常严重的。
巨型虎斑异兽立刻倒在地上,开始演示其痛苦的全过程。只见他呲着牙在地上翻腾数周,肚皮朝天开始四肢抽搐,连尾巴都一跳一跳的如同不小心触着了电网。一会儿又爬起来,原地起跳,横蹦不休,好像玄石地面突然变成了沸腾的岩浆…
躲在石柱之后,姚白额角抽痛。不会吧,这么疼?!那我还要不要参加这劳什子的化形仪式?搞不好就小命呜呼了…
想到此处,姚白心有凄凄焉,苦着脸安慰觥玄“男子汉大丈夫,说怕痛多丢份儿!你不横竖就还这一回嘛,挺挺就过去啦…”
异兽凑来姚白身边专心听了两句,蜷起尖利指勾把爪子伸去姚白身侧。
姚白正说的专注,高潮迭起,习惯性的欠欠身在觥玄掌心肉垫上坐了下来,从善如流的样子“唉,你还好些,从兽形化为人形,无非也就受点苦。我呢,还不知道会化成什么样子呢!”谈及此处,姚白自己先毛骨悚然了一番“哎呀,这万恶的异界!”
因为化形这事忧心忡忡的不只觥玄一个,小狗同学也来凑热闹。他倒不是担心痛,反正他都己经自化人形,痛也痛过去了。
他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别人化形以后都变做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可他却只有十余岁孩童大小。
得知了小儿子的情况,浴雪君倒是挺兴奋,连声称好,说什么天赋异禀天纵奇才,未来不可限量。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姚白是不懂,听了半天抓住了点重点,大概是说小狗同学的身高会随灵力增长而增长,灵力突破一定限度的时候自会定形。
不得了哪,潜力无限!姚白想像一下,又觉得惊悚。这个所谓的一定限度是什么概念?如果一直达不到,无限成长下去岂不是要变成参天大树了?
小狗的思想远没有达到姚白那种深度,他还在表现现象上挣扎不休“为什么我和姚白不一般高?为什么我的头发和眼睛不是黑色的?为什么姚白现在不抱着我走路?为什么姚白不许我亲亲?…”
顷刻之间,十万个为什么汹涌而来,将姚白淹没了。
不一般高很正常好吧。
蓝色眼睛绯红色发梢也很漂亮。
其实我也想抱着你走路,可是你看咱这比例…难度太大,等我化形长高了再说吧。
至于这个亲亲问题…姚白揉着额角选择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你那时还小,现在长大了嘛,我不习惯。”
眨着海蓝双眼,小狗同学一派天真“多亲亲就习惯了~~~”
“喂喂…”天旋地转间,姚白同志奋力挣扎,为贞操而战“要亲亲脸,别亲…嘴…”
觥玄住在荆棵林中的玄石大殿,小狗同学住在琳夫旧居长明殿,距离颇远。现在两位神人同时闹情绪,一个狂燥一个抑郁,单单就苦了姚白一个人。
整日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奔波于两地之间,提袖捉襟行色匆匆,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几十个分身,最好个个舌璨莲花心志坚强。
当然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己。姚白是个理智并且成熟的男人,只道是生活这只变态又来强奸他,没法反抗那就忍了吧。
可容夫人闲来无事还来刺激他,仍然着件锈金黑袍肃容端庄,眉宇间一片祥和,说什么“这三兄弟还真是投缘,兄友弟恭,感情好的让人羡慕。。。”伸手捏捏姚白同志长途跋涉之后粉嘟嘟的小脸“总之,是辛苦你啦。”
什么人!姚白倒去床上恨恨的磨牙。里里外外算一算都是你儿子好吧!你乐的轻松,当老子是保育园阿姨么?!当老子是马戏团训兽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