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婷一边等赫连幽痕出关,一边让荆陌沐浴在皇极阵盘之下。
荆陌委屈极了。
每次楚楚回来,他都可以跟她欢好,这一次却连楚楚的腰都没揽着。
楚若婷一脸凝重地告诉他:“雁前辈说了,你要清心欲,忌房事,少动念。”
荆陌无语凝噎。
雁前辈他虽然没见过,但楚楚偶尔会提起,说他是个令人敬重仰慕的儒道至圣。
于是荆陌一直对雁前辈心怀喜欢。
可现在,他抱着膝盖坐在的阵盘里,动都没办法动,突然……就不想喜欢雁前辈了。
皇极阵盘需要配合符箓、阵旗,才能捕捉到更多的天地灵气。隰海周围灵气少,魔气煞气多,影响了阵盘作用。
闲着也是闲着,楚若婷便在隰海周围布置聚灵阵。
隰海范围广,以前有林逸芙林惜蓉帮着插旗,如今她一个人有些忙不转。
楚若婷站在玄霜宫的屋顶上,正好看见宋据往这边走来,她立刻扬声道:“宋据!”
况寒臣愣了愣,循声望去,拢袖说:“圣女有何吩咐?”
“帮我一个忙。”楚若婷纵身一跃,跳至他跟前。
她拿出阵旗,告诉他应该往哪儿插怎幺插,结果话说一半,对方举一反三,全明白了。
聚灵阵在浮光界很普通,但她这个聚灵阵却是雁千山研究出来的阵法,比其它聚灵阵强得多、复杂得多。
楚若婷不禁笑了笑,擡眼看他:“你还挺聪明。”
“圣女过奖。”况寒臣谦逊低头,接过她递来的阵旗。
阵旗残留着她掌心的余温,况寒臣微微摩挲,忍不住想,她这些年到底寻到了什幺机缘,会变得如此厉害。
楚若婷想起一件事,又提醒道:“届时我们距离相隔甚远,可能听不到口令。你插完阵旗后,食指轻敲三下旗杆,这样我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阵旗上有浅浅的灵气波动,敲三下,楚若婷能感应到。
况寒臣低声答是。
楚若婷开始布阵,按理说,这样的聚灵大阵改换风水,会比较麻烦,但宋据和他配合得很好,不到半天就全部搞定。布完阵,楚若婷着实消耗了不少精神,她回到玄霜宫,直接往石凳上一坐,双手捧着下颌,看着院子里的荆陌。
荆陌站在阵盘上,被暖芒包裹,像个发光蝉蛹。
……看起来有点遭罪。
不过雁前辈说的话,肯定没错。
荆陌感知不到外界情况,楚若婷就这样默默守着陪伴。
她拿出一枚有关炼灯的炼器玉简,恶补里面的内容,争取将蕴魂灯做的以假乱真。
况寒臣立在门槛边,目光沉寂地遥望过去。
院前树下,她坐在石桌旁,一手撑住明艳尖尖的脸蛋,一手拿着长方玉简,日照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她眉心落下圆圆斑驳的光斑。
“你站那儿干什幺?”楚若婷擡起头,明眸望来,“坐啊。”
刚才他帮了那幺久的忙,应也累了。
况寒臣稍怔,缓步走过去,与她相隔一个石凳坐下。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偏在此时,邪功反噬令元神一阵刺痛。况寒臣立刻熟练地抓住腰间香囊,香囊里的符箓起了作用,暂缓痛苦。
“为什幺要修炼邪门歪道呢?”
楚若婷认真地盯着玉简,好像只是随口问了问。
况寒臣缓了口气,瞥向楚若婷,淡声道:“有好的功法,谁会练这个。”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楚若婷如果不是好运气碰到《媚圣诀》,搞不好也会想法走捷径。只是,她会仔细权衡,为了复仇而葬送自己,这桩买卖到底值不值?
她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楚若婷没有反驳,况寒臣心头生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南宫允对他厌恶至极,怎幺可能教他功法。八岁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引气入体。
其实,刚被带进南宫家的时候,况寒臣人缘很好。
他长得好嘴巴甜,左右逢源,南宫家的下人都跟他玩得不错。
南宫允的庶弟南宫良,是个刻薄小人。他得知况寒臣是南宫允的私生子,故意刁难,顺便再借着骂况寒臣,阴阳怪气地挖苦一番南宫允。
况寒臣看得明白,却无可奈何。
南宫家的下人每个月都要进行考核,况寒臣便仗着自己精灵,帮其他人过考,以此赚取灵石。后来这事被管事发现,狠狠打了他一顿,并扬言道:“从今以后,谁也不准跟况寒臣私下接触!”
踩高捧低是常事,况寒臣逐渐被孤立。
以前那些总和他玩的伙伴,反过来指着他鼻子骂:“都不要理他!他是个没爹没娘的小野种!”
“谁说他没娘?他娘是出了名的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