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还没到点怎么就eo了?”
牧四诚贱兮兮的和他勾肩搭背,对方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哟,校草您这大忙人怎么有闲工夫来找我?咋的,被孤立了?”
“我可没,那边净唠家常了还得看孩子,咱俩聊点别的。”他手一撑翻身坐在吴思贤的旁边,哪怕有烟味覆盖,但鼻子一向灵敏的他还是闻到了吴思贤身上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我他妈来大姨父了行不?”吴思贤暗灭香烟,手也差点把易拉罐捏变形:“诚子啊,我……我是不是一个很烂的人?”
“靠你别这样叫我,好肉麻。”牧四诚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到底咋了,这可不像你。”
“这才是我,”他垂下眼睫,有泪光在眼眶里闪动:“我有时候挺羡慕刘怀的。”
“他有你,妹妹也在身边,就算原生家庭不好也拼命逃出来了。”
“我不行,我谁都没有,自己的脑子也他妈的出问题了。”他仰头闷下一口酒,红色的火烧云爬上了他的脸颊:“我…我讨厌我爹妈。”
“看出来了,”牧四诚拿起酒和他碰了碰:“是因为你妹妹吗?”
“五分之三是,五分之二不是。”他抬起左手手腕,衣袖滑落,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还在流血:“他们把我逼成精神病了。”
“你叫我娘炮,我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个贬义的绰号从我上小学就跟着我了。”
“那长得漂亮我也没得选啊,我妈漂亮儿子随妈多正常的事,我要随我爹那长相吓小孩还不如找块豆腐创死。”
牧四诚:……
吴国庆就是阳刚的长相,就是右眉弓上一道刀疤和常年皱着的眉让他看起来很凶狠罢了。不算长的头发被他用发胶向后抓,左臂上狰狞的花臂和在游戏里厮杀带出来的血腥气谁看谁觉得他像道上混的。
“至于我妈,那更别提了,我可能说话很大逆不道但都是我客观理智分析加多方探访得出的确切结论。”吴思贤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她就是个疯子,神经病,脑子不好使的愚昧妇女。”
“啥年代了还封建迷信,信命信风水信相克,他妈的要不是当年我妹发高热她不去医院非去寺庙后面那有这么多事。”
他很气愤,牙齿都在打颤,气息也不稳当,牧四诚都怕他突发恶疾跳起了把他揍一顿解气。
“其实吧,这事多点人知道也可以,我妹被我妈扔了,那年,我七岁,她两岁。”
“现在,我十九岁,她可能两岁,也可能十四岁。”他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我找不到她了,那个会叫我哥哥小豆丁被我妈扔在大街上了。”
“我当时真的快疯掉了,我和外婆沿着那条街找啊找,找啊找,找到月亮替了太阳的班,找到警察把我强制性的送回家,我还是没有找到妹妹。”
“她消失了,除了曾经穿过的衣服,玩过的玩具还能证明她存在外,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世上。”
“我妈也因遗弃罪被警察带走了,但是,最让人气愤的事情发生了。”他把易拉罐狠狠的砸进海水中,声响有多大,他内心的愤慨就有多大。
“我亲爹,吴国庆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张间歇性精神病的诊断证明,说我妈当时处于发病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被放出来了,我问她为什么要把妹妹扔掉,她说,妹妹?你妹妹她就是个灾星。”
“我问我爸,他说,我们有你这一个儿子就够了,你要好好学习,让我们面上有光。”
“有个屁的光。”
牧四诚转头看向正和唐二打拼酒的吴国庆,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他隔空碰杯。
“十多年了,还没找到吗?”这是篝火边的白柳问的:“这份卷宗大概都吃灰了吧。”
“没,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吴国庆苦笑到:“贤小子怨我,我的父辈们也说我干的不厚道。”
“但我的妻子确实是真的疯掉了,目前在疗养院接受治疗。”
“您爱您的女儿吗?”
阿迪雅希丝捧着盐汽水,直视着他:“您要是爱她的话,为什么要把她扔掉呢?”
“我……”吴国庆不知怎的被她看的心虚:“我当然爱她,没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我会找到她的。”
天玑也加入了他们的交谈,但她只是充当一个安静的聆听者,她喝着啤酒,一抹湛蓝飞速的从眼底滑过,随后又归于深沉的黑。
她笑了笑,手却握紧了衣角。
月亮湾
天色逐渐暗沉,篝火被融化的冰水扑灭,几人收拾好垃圾回到旅馆内,但阿迪雅希丝却回头看了眼平静的海湾,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她总觉得,这里很眼熟,水底下有东西在呼唤她。
“小语走了!明天再来看海又不是不行!”
“来了!”她转身跑进旅馆,天玑也锁上了后门,只是这次,她刘海盖住的左眼蓝的发亮。
“你们真是不听劝。”
是夜,灯火阑珊,哪怕拉上窗帘依旧可以看到屋外的灯光。
双人间的床不算小,三个姑娘挤挤是完全能睡下的,王雅毫无形象的往床上一瘫怨声载道:“妈的累死老子了,好不容易进本了想喝口酒都不成,那汽水不带劲还苦了吧唧的是不是过期了。”
“先不说汽水,你怎么跳槽了?”阿迪雅希丝秋后算账,王雅叉开话题:“诶哟喂,佳仪不瞎了啊,你们是怎么把唐二打这个正义之士忽悠进流浪马戏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