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逢时强忍痛意站起来,好不容易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感觉好像还可以,但伤脚刚踩地,脸疼的煞白,愣是忍着没叫出声,只是发出短促的气声。
“伤的挺严重的,得赶紧处理一下,否则明天肿的更厉害。”
脚下都是乱石,路闻至怕他再次摔倒,扶着他的手腕让他将身体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疼就别动了,手什么的没事儿吧。”
林逢时摇了摇头,手指蜷缩了一下,先是感觉麻,随即一阵刺痛。
刚才徐洋跳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下意识抱住了的腿,中指好像在他腿上别了一下。
见林逢时表情有异,路闻至立马明白过来,“算了,别动了。”
为了让他站的舒服些,路闻至抬手半搂着他,不小心碰到他的后背,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手指应该是脱臼了。”医护人员说着往他手上喷镇痛喷雾,“忍一下,会很凉。”
带队老师看了眼林逢时的手,朝路闻至道:“村长说村里卫生室里的刘医生擅长治跌打损伤,你赶紧带他过去,不行的话就去县医院。”
alpha神色凝重:“好。”
林逢时缓了口气,抬眸看向还没完全回魂的徐洋,嗓音有些哑:“你怎么样,还好吗?”
徐洋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脑子不是很清醒,老师见他这样便让李川也将他送回去。
林逢时收回视线,路闻至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蹲下身背对着林逢时:“上来,我背你回去。”
“……”盯着他宽阔的背脊,林逢时有些无所适从,想拒绝,但他确实没办法自己回去,徐洋又受到了惊吓,犹豫了半天,最终动作迟缓的趴到他背上。
稳稳的托着林逢时的膝弯站起身,路闻至看着李川冷声:“等回去再跟你算账!”
李川哭丧着脸:“我真不是故意的,组长我错了……”往常不管怎么开玩笑路闻至都不会生气,但这次情况不一样,要是林逢时有什么好歹,他小命不保。
微风吹过树梢,路上叶影婆娑,枝叶互相摩擦着,发出簌簌的声响。
路闻至背着林逢时一路走到村口,步伐依旧稳健,就连呼吸也始终平稳。
林逢时此刻的表情略显局促,肢体僵硬,后背紧绷,双手虚虚扶着alpha的肩膀,胸口与他后背之间留出的空隙感觉能放下一个徐洋。
路闻至走的很快,跟村头树下的阿婶们问了卫生所的位置,感觉到背后的人有往下滑的趋势,于是往上颠了下。
林逢时本来保持的好好的,被alpha这样一晃上半身立刻失去平衡,本能抓紧他的肩膀身体往前靠,随后前胸一整个贴上了他的后背。
与此同时,他那根脱臼的手指不小心戳在了路闻至身上,吃痛地闷哼一声。
“弄疼你了?”
“没……”稍稍缓了口气,林逢时眉心拧起,正要直起身子,就听alpha用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趴好别乱动,马上就到了。”
跟在后边拽着徐洋袖子的李川目光幽幽,心想:虽然这件事我负全责,但如果没有我,哪能彰显你的“男友力”呢,说到底我是最佳助攻。
—
卫生所不大,但基本设施齐全。
路闻至小心翼翼地将林逢时放到床上,生怕碰到他身上的伤。
李川自知理亏,扶徐洋坐下后麻溜的去里屋喊村医。
很快,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大叔从里面走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出他们是最近来村里的那批学生,“是你们啊,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不等林逢时开口,路闻至率先回答:“他在山下摔了一跤,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您赶紧给看看。”
“摔了?”王医生看到林逢时搭在床沿上的腿,上前撩起他的裤脚,缓慢转动脚掌,检查一番后,得出了和随行医护人员一样的结论:“骨头没事,就是肌肉扭挫伤,涂点儿跌打药油,休息个七八天就没事了。”
路闻至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李川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弛了几分,幸好没什么大事儿,他的算是小命保住了。
医生从药柜里翻出药油,拧开盖子往手心里倒了点儿:“可能有点儿疼,你忍一下。”
虽然林逢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村医的手碰到他肿胀的脚踝时,那种钻心的疼痛还是让他咬紧了牙关,喉咙里发出一声颤抖的抽气声,下意识要将腿收回去。
“你莫乱动,我尽量轻一点哈。”医生说着瞥了眼一旁的路闻至,“你帮下忙,按住他的腿。”
路闻至照做。
此时徐洋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忧心忡忡的望着林逢时。
看见他疼的直冒冷汗,徐洋他眼圈隐隐泛红,自责道:“林林对不起啊,都怪我,如果我当时能镇定一点就不会害你摔倒了。”
林逢时咬了咬牙,忍着痛勉强牵动唇角,安慰道:“没关系,我没事。”
“组长。”李川十分愧疚的往前一步,一脸诚恳地道歉认错,“归根结底是我的错,我本来想跟徐洋学长开个玩笑,假装有蛇吓唬他一下,没成想变成了这样……”
说话间,余光瞥到路闻至正脸色阴沉的盯自己,李川缩了缩脖子,后背一阵发凉,“我真不是故意的。”
医生忍不住插话:“你这个娃儿调皮得很哦,开玩笑也要适度,不能太过分。”
李川:“不会有下次了,我发誓!”
医生无奈的摇摇头,停下了补了点儿药油,林逢时感觉肿胀的伤处此刻火辣辣的,有些发热,不像刚开始那样疼了,“这山上确实有蛇,虽然毒性不大,但你们还是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