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小步走来,向两人欠身道:“臣妾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楚芸溪用目光询问萧墨。
宽大衣袖下,她的手指止不住地发抖。
原来这已经不是独属于他们的地方,早已经有新的人闯入这里。
萧墨微微偏头,错开目光,握紧她的手道:“柔儿也是闵国人,近日想念故乡,朕就让人安排她来这里歇息几日,不会影响我们此行。”
萧墨的手掌心是烫的,可楚芸溪却觉得相触的地方冰凉一片。
他曾经的桩桩誓言,都再被一一丢弃。
这时,白芷柔也道:“姐姐,妹妹有分寸,过几日便会走的。”
楚芸溪看了她一眼,将手抽出,再开口时,喉中声音沙哑无比:“既然是陛下的决定,臣妾自然无可辩驳。”
语落,周遭一阵沉默。
萧墨睨了一眼一旁的李公公,后者连忙上前道:“陛下,折子已经送至书房,请您尽快处理。”
“星儿,一路奔波,你先好生歇息。”离开前,萧墨不忘温声安慰楚芸溪。
看着萧墨走远,楚芸溪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虽不见血肉,但疼痛难忍。
她与他相识这么多年,他的小动作她怎会察觉不到。
萧墨在逃避她,不愿面对她……
萧墨刚走远,白芷柔主动开了口:“姐姐,妹妹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姐姐和陛下的故事,荣宠全在姐姐一个人身上,真是叫人羡慕。”
楚芸溪呼吸变重,涌起来的苦涩像是根针深深扎进心里。
从前她和萧墨的事,整个赤岭国都知晓。
可这般美好的故事之下,早已随着时间流转而遍布千疮百孔。
白芷柔不过是想借机羞辱她罢了。
楚芸溪死死攥紧手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过去之事柔贵妃就无须再提了。”
白芷柔仿佛全然听不出她的意思,仍笑道:“如果我也能像姐姐一样得到陛下这般宠爱,该有多好。”
楚芸溪心骤然一紧,也不等白芷柔回话,起身径直离开。
“本宫身子不适,便不陪妹妹闲谈了。”
回到卧房中,楚芸溪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思绪又蔓延到多年前,萧墨拉着她来到雪梅山庄,满眼欢喜地给她看这里的一切。
“星儿,你看!这是朕为你修筑的山庄!从今往后,不论你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朕都会给你摘下来!”
“朕的星儿,值得一切天下最好的东西!”
想到这,楚芸溪心中仍又生出最后一丝希望,还想从萧墨口中得到一个交代。
如果其中还有隐情,如果白芷柔的情况特殊,那她走前还能够不去恨他……
但她等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萧墨都没来,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在烛灯燃尽之前,房间的门才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