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现在,流云剑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错觉。
&esp;&esp;温寒烟半信半疑地将流云剑送入剑鞘。
&esp;&esp;不过,这五百年间新入门的弟子平日里都不修炼吗?
&esp;&esp;这一路比她想象中还顺利。
&esp;&esp;【多谢。】温寒烟只当是系统的功劳。
&esp;&esp;系统学着她的语气,文绉绉:【不足挂齿。】
&esp;&esp;温寒烟忍不住一笑。
&esp;&esp;起初她察觉到识海这个声音,满心警惕戒备,更是在它说起师尊师兄种种不堪时疑信参半。
&esp;&esp;谁能想到,此刻真心站在她身边的,竟也只有它。
&esp;&esp;四象峰高耸入云,登顶后豁然开朗,万顷霞光穿过密林和枝叶,洒落在温寒烟发丝肩头。
&esp;&esp;她顺着微风扬起脸,碎发贴在脸颊。
&esp;&esp;朱雀台上鸦雀无声,灵压浩瀚,无数道视线皆汇聚在她身上。
&esp;&esp;高台正中央一道雪色身影长身玉立,眸光清寒,不偏不倚直视着她。
&esp;&esp;温寒烟扫一眼隐隐朝着她方向围拢而来的弟子,只一瞬便面不改色挪开视线。
&esp;&esp;她自然抬步朝着朱雀台走去。
&esp;&esp;“我来晚了么?”她轻轻一笑,“拜师大典结束了?”
&esp;&esp;随着温寒烟动作,凝集不发的灵压依稀有暴动的趋势。
&esp;&esp;云澜剑尊拧眉还未开口,上首陆鸿雪便率先起身:“道友,请留步。”
&esp;&esp;温寒烟一哂。
&esp;&esp;云澜剑尊喜清幽,又对她修炼极为严厉,故而她入门以来便很少离开落云峰,大多时候都在闭关修炼。
&esp;&esp;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得云澜剑尊应允下山,便遇上了寂烬渊那场仙魔大战。
&esp;&esp;就连在以身炼器之前,她都跟在云澜剑尊身侧寸步不离,压根没见过多少人。
&esp;&esp;陆鸿雪接任潇湘剑宗宗主之前是四象峰首席。
&esp;&esp;他的名字她听说过,先前却没有真正打过照面。
&esp;&esp;季青林的确了解她,着实好算计。
&esp;&esp;温寒烟脚步没停,径自朝着云澜剑尊走去。
&esp;&esp;云澜剑尊唇角紧抿了下,脸上没有流露出多余的情绪,目光却泛起涟漪,紧随着她。
&esp;&esp;温寒烟却脚步一转,绕过他身侧,在椅子前稍俯身。
&esp;&esp;“你做什么!”一道惊雷般的怒喝砸下。
&esp;&esp;温寒烟却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esp;&esp;她轻声问:“纪师妹?”
&esp;&esp;椅子上的白衣少女脸色惨白,身形单薄,怯生生抬眼望着她,眉眼中浮现着辨不清的复杂情绪。
&esp;&esp;“温、温师姐……?”
&esp;&esp;温寒烟轻点了下头。
&esp;&esp;她这段路上一直很好奇。
&esp;&esp;季青林在她昏睡时便口口声声说“像”,在她苏醒后一番辩解时又说“像”。
&esp;&esp;到底有多像?
&esp;&esp;温寒烟目光在纪宛晴眉眼出顿了顿。
&esp;&esp;如今看来,的确很像。
&esp;&esp;可谁又真正想做另一个人的影子而活。
&esp;&esp;桃树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esp;&esp;鼻尖盈满桃花的清香。
&esp;&esp;在所有人戒备敌视的注视下,温寒烟缓慢闭上眼睛。
&esp;&esp;风吹过发梢,拂乱她发间玉簪,佩环叮当作响。
&esp;&esp;朱雀台地势宽阔,冬日暖阳大片大片倾落而下,通身融融暖意。
&esp;&esp;她拜入云澜剑尊门下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天气。
&esp;&esp;朱雀台地砖是由玄天暖玉铺就而成,每一块都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朱雀纹案,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esp;&esp;白衣少女虔诚立于高台正中央,刚要屈膝跪下,便感觉一道柔和灵力包裹住她的膝盖,托举着她双膝虚跪在地面。
&esp;&esp;她一愣,下意识抬眸看向身前的男人。
&esp;&esp;云澜剑尊一袭广袖流云道袍,身姿挺拔立于她身前,垂眼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