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合上眼皮再睁开,如此重复两下,给了肯定的回复。
过了会儿,他喉结滚了一遭,嗓音低哑地道:“……我有点渴。”
因为手术前禁水禁食,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喝水了。
早川世安听闻,撑着床沿坐直了身体。
等缓了会儿,她从柜子的抽屉里拿出棉签,在盛了凉水的水杯中沾了点,“护士小姐说现在还不能喝水,只能先这样了。”
早川世安说完,倾身过去,神情专注地在幸村精市的嘴唇上点涂着。
见她凑这么近,却心无旁骛,幸村精市本来是想笑,不曾想根本没那力气,反而惹得闷声咳了两声。
早川世安一个连苹果都不知道怎么削的人,之前自然也从未照顾过刚经历了手术的病人。
因此幸村如此动静将她吓得不轻,还以为是什么手术后遗症。
她手僵在空中,一时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还是先给幸村顺气。
“你、你还好吧?”
幸村精市终于顺过气来,声音轻到不能再轻地说:“没事。”
他怕早川世安听不见,还一并摇了摇头。
早川世安见他嘴唇总算没那么干了,将棉签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等到转着扶手将病床的角度往上抬了些,早川世安这才有心思去询问方才是怎么回事。
“你忽然咳嗽,是不是想说什么?”
幸村精市抿了抿唇,语气有些神秘:“世安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种话不说还好,一说偏叫人更加好奇了。
早川世安回忆着刚刚的情形,看了幸村精市一会儿,等到视线移到对方的嘴唇上,她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这人不会手术刚醒来,麻醉都没过,脑子里就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早川世安想要移开视线,回首时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对方如今水润的薄唇上。
刚刚满脑子就是想将他先照顾好,不要那么难受,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
她忽然就想到了跨年时的那个吻。
幸村精市自然是不会在乎早川世安会不会想歪的。
甚至可以说,他其实还蛮期望早川世安可以多想一些。
不然,亲一次就害羞这么久,以后该怎么办呀?
早川世安见幸村精市维持着看向自己的姿势,直觉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
“伯……伯父伯母他们那个……”早川世安听着自己语无伦次的表达,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下,“他们去吃晚饭了,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嗯,好。”
“……你不要再盯着我看了!”早川世安将他的被子往上掖了些,语气刻意强硬起来,“才刚刚手术醒来,要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