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宋绫眨巴眼,还有种莫名期待的样子,宋闻祈打破了她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有,你就像正常人一样,只不过会看到一些特别的存在,但是这也算是个能力吧,如果加以利用也挺不错。”
她们交谈愉快,和这样靠谱又强大的前辈聊完,宋绫都觉得原本灰暗的人生都敞亮了,只是还不知道前辈的名字,临走前宋绫又从门口折了回来,问她:“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银蛇耳坠轻轻摇晃,好像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一样,在一瞬间宋绫甚至觉得女人就像是姿态优雅地盘踞在这方地界的蛇类。
她说:“宋闻祈,欢迎再来我的续昼居。”
宋绫一怔,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握着木珠子,有些呆滞地走出去。
傅青琅在屋外等着宋绫,刚要解释要带她去另一个地方,宋绫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平时宋绫平时看着大大咧咧还有些急躁,像个没成长起来的小孩子。
但是这时候的宋绫却忽然一下子成长起来,身上那股气势严肃又认真。
让她想到一个故人。
她们的眼神如此相像。
傅青琅抬起来的手慢慢放了下去,没有去拦住她往续昼居狂奔的身影,像是在烈日炎炎里迷路的旅人。
宋绫一年级的寒假,爸妈带着她去长安市郊区的山上露营,回家的时候晚了一些,漫山遍野的红霞好看极了。
残阳如血,笼罩川野。
下山路上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在半山腰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了上来,虽然爸爸紧急踩了剎车,但是她和坐在副驾驶的妈妈却还是抢救无效,在医院去世了。
等宋绫icu转普通病房,再出院的时候,迎来的就是爸妈的葬礼。
大雪天,黑白的墓碑,人们穿着黑白的衣服,全世界都是黑白色,聒噪的乌鸦站在落雪的枝头,像是给沉默的人们报丧似的,或许英年早逝的人更能让人悲痛。
在宋绫冰着脸,熬到一切结束,人群散去后,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蹲在了她面前,轻轻用手帕擦了擦她脸上被冻住的泪痕,然后放到她手心一颗木珠子。
她轻声说:“记得要握好,到家也不能松开,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这样爸爸妈妈就不担心了,知道了吗?”
她有一双精美的银蛇耳坠,那时候的人很少会用这样的装饰,听到她提起了爸爸妈妈,宋绫握住了木珠子,“我记住了。”
宋绫看着她撑着膝盖站起来,又看着爸妈墓碑的方向轻轻点头,宋绫赶紧拉住了她的手,仰头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摸了摸宋绫的头,说:“我是宋闻祈,小家伙,我们会再遇到的。”
宋闻祈松开了宋绫的手,然后把手插在了大衣兜里,顺着覆雪的小路离开了墓碑丛立的墓园,渐渐在她眼中消失了身影。
后来宋绫一手拉着奶奶,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木珠子,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家,那一天过得格外顺利,晚上做的番茄炒蛋用的鸡蛋还开出了一个双黄蛋。
她觉得宋闻祈很特别,天天期盼着再见到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脑袋好像开始自动遗忘痛苦的事,父母出车祸前后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包括和宋闻祈的相遇。
那颗木珠子也逐渐变得磨损,几年前就被她放在了衣柜深处的小箱子里珍藏,她知道这小东西象征着幸运和平安,但却忘了到底是谁赠与的。
原来是这个姐姐!
都怪她这个笨脑袋,说了半天的话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但没想到这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宋闻祈还是这么年轻,甚至像是从来没变过似的,那双银色的蛇形耳坠虽然和那一年不同,但是款式还是相似的,怪不得她总觉得熟悉。
宋绫连忙折回去找宋闻祈。
再见到宋闻祈的时候,宋绫话都说不利索,姐姐姐的结巴了半天,宋闻祈似乎不是很惊讶,“虽然我是欢迎的,但是你这回来的间隔也确实挺短。”
“我都记起来了,那天有雪,在松树底下,乌鸦,还有……墓碑。”说到后面宋绫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肉眼可见的沮丧起来。
宋闻祈说:“好了,不要勉强自己,说起来我们都姓宋,还算是远远远房亲戚呢,只是遇到我的事……可不要到处说哦。”
宋绫已经肃然起敬,“我肯定不去说的,不过我们算是亲戚的话,要是傅青琅以后欺负我的话,您可得为我做主!”
宋闻祈被她这耍无赖套近乎的样子逗笑了,话语间带着点戏谑:“放心吧,那家伙雷声大雨点小,不会压榨你的。”
毕竟宋绫也算是带着所有人期盼的心情出生的。
宋绫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手机从续昼居出来的时候,傅青琅抱臂等在路边,见她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猜到她应该是想起来了。
她问:“要到联系方式了。”
宋绫接手机的手一抖,然后把手机抱在怀里一脸警惕地看着傅青琅。
傅青琅无奈:“不抢。”
其实宋闻祈不是宋绫亲戚,两人连一丁点血缘关系都没,但是她们都姓宋,前辈愿意认了这门亲戚,也算是给宋绫找个依仗,最后的胜算也就大了一些。
宋绫轻哼一声,这人吗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不说她也能知道,但谁知道她又偷摸琢磨什么事。
宋绫现在宝贝她手机的很,要是傅青琅又像拎狗一样掐住她的后脖颈,她绝对能当场掏出来手机和宋姐吐槽她的恶行。
不过这机会要慎用,否则宋姐这样大隐隐于市的大神觉得自己叽叽喳喳太烦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