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将账目抬上来,恭恭敬敬放在陈言苼面前,抚城城主开口:“大人,请过目”。
陈言苼抬眼看一眼他,“你先下去吧”。
抚城城主不敢多言,告了退,出去顺便将门拉上。
颜怜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抱着剑:“为何来此”。
陈言苼拿起账本翻起来,只是翻书很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脑袋疼,他不想让人看出来:“只是随意走走,看看罢了”。
颜怜哪看不出陈言苼逞强:“这半年你越发身体不好,晚上要配安神香才能睡下,平时几乎不休息,这么多事情压在你头上,琉璃城的人又日日施压想要把叶瑄接回去,言笙你的压力太大了”。
陈言苼摇摇头:“没那么夸张,我只是——”
“你来此,是为了躲避叶瑄?”
颜怜冷不着出声,打得陈言苼措手不及。
“我——”
颜怜恨铁不成钢看着陈言苼:“你说说你为了一个男子,将自己糟蹋成这样,以后让旁的姑娘见了,还以为大名鼎鼎的陈言苼是个傻子”。
陈言苼:“?”
他将自己糟蹋成什么样了。
怎么姑娘见到会认为他是傻子。
颜怜说话从来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在外人面前他还有些收敛,在陈言苼面前他直接毫不留情,幸好陈言苼不在意,要是换个城主,颜怜现在脑袋都保不住。
他说:“看看别的城主,哪个不是攻于算计,眼高于顶,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宝石珍珠铺满地。恨不得把八辈子没享的福全享一遍,你看看你,活的还没街边卖菜的大爷自在——人家至少有钱赚,你天天赔本”。
陈言苼觉得自己脑袋更疼了,眼前景物一转一转的,他声音低了些:“阿怜,你让我静静。”
颜怜觉得陈言苼表情不大好,想起他身体状态,勉强把一身火气收了收,关心问:“不舒服吗,我去找大夫”。
陈言苼连忙叫住颜怜,说:“不用,我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最后颜怜送他回房,本来陈言苼打算让人把账本送进去,被颜怜怼了回去:“你还是先管好自己,这些账本交给谢问就行”。
他跟谢问关系好像缓和了不少,不再对人冷脸,熟稔了,偶尔还能一起坐在房顶上,赏月看景,喝喝小酒。
陈言苼是真的头疼,等颜怜走后,独自躺在榻上,微皱眉梢。
刚到玥城的时候,盛泽几次三番派人暗杀叶瑄,如果不是颜怜及时赶到,叶瑄现在已经死了。从此后,陈言苼再也不敢将叶瑄放在其他地方,必须时时刻刻待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行。
其实李意早就给他准备书信,上面是原着剧情,是李意所能回忆起最全面的剧情——如果他出了意外,或者发生什么事情他不能及时帮助他,这封书信就会送到他身边。
李意在书信的最后写上一句:
旁人不知你,可一笑淡之。
愿见玥城外处处鲜花盛开,风月即吾,陪君同看。
落款名字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叶瑄,是名不见经传的、无人知晓的李意。
他早就知道盛泽会对付他,早就知道自己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降临,他不说,不让陈言苼有任何察觉。
“你怎么,这么厉害”
陈言苼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