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昨晚徐斯聿压根没有睡好,池嘉言把半岛湾折腾得鸡飞狗跳,男人用了好长时间才把池嘉言哄去睡觉。
如同昨晚徐斯聿设想的那样,池嘉言一觉睡醒丢失了全部记忆,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忘得一干二净。
此时此刻池嘉言依然对满地树枝感到不解,于是徐斯聿顺势开口:“那要丢掉么?”
“啊?”徐斯聿不可能无缘无故问自己这个问题,池嘉言快速思索,很快猜到了什么,“这个——是我昨晚捡回来的吗?”
昨天一直下雨,小区楼下全部都是被风吹落的树叶。
喝醉的池嘉言极有可能做出离谱的事,比如捡这些树枝回家。
男人的沉默恰好验证了池嘉言的猜测,遗憾的是现实永远只会比想象更离谱。
当池嘉言望着浴室洗衣机里满满当当的枝条,耳畔是徐斯聿平静的腔调:“你说不想让它们枯死,所以要养起来。”
因此洗衣机里还被池嘉言贴心地放满了水。
“你不要说了。”池嘉言羞愤不堪,垂头丧气地反省,“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
在池嘉言的强烈请求下这些树枝的最终归宿是小区垃圾桶,而池嘉言的车至今还停在小酒馆,所以今日池嘉言必定要跟崇佳副总裁一起出门上班。
气象部门每日都在预测淮市的雨季什么时候能过去,车载电台切换到了时常收听的频道。
主持人正在讨论近日拍卖圈出现的一枚钻石襟花胸针。
——四枚不同形状的钻石以山谷百合形旧式切割链接,钻石共重约677克拉。这枚胸针曾几次出现在拍卖会,最后一次的成交价为7681万。
池嘉言听到拍品的描述愣住,如果没有记错,池嘉言也认得这枚胸针。
因为当下胸针的所有者是梁若。
近期徐斯聿一直忙碌于公司跟中财新通的合作,现在听到电台内容才记起来还有这么件小事。
“梁女士说这几年价格涨了不少,正好她拍卖可以去找更喜欢的。”
池嘉言并没有多想,想当然地问道:“在崇佳拍卖吗?”
徐斯聿应声,这个话题便随即终止。-
其实池嘉言见识过不少人的恋爱,例如钟岷承的丧偶式恋爱,或者留学期间周围同学的开放式恋爱、突飞猛进式恋爱。
与这些恋爱方式相比徐斯聿跟池嘉言的恋爱好像过于平和了,就像日常生活中的温水,或许原因在于两人原本就是互相了解的朋友。
从朋友转变成恋人,似乎只是换了关系的称呼说法,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方式丝毫没有改变。
徐斯聿一如既往对池嘉言很好,拥抱、亲吻,亲密关系的表示都被限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池嘉言内向的性格似乎特别适合这样的恋爱,他不擅于表达,而暧昧克制的肢体接触就能代替那些未出口的话语。
车载电台很快从拍卖会聊到了崇佳副总裁,池嘉言听着媒体给男人的标签——低调、谦和、绅士。
除了偶尔徐斯聿会有点凶,其他方面倒完全符合。
池嘉言默默点头,在心里赞同了外界媒体的说法。-
黑色赛麟于往常时间驶进公司地下停车场,池嘉言低头解安全带,小声跟男人说再见。
下一秒池嘉言被拉住,仿佛只是随便问问,徐斯聿询问他们现在的关系要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两人才刚确定恋爱关系,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池嘉言认为可以晚一点再告诉朋友们。
车门关上,池嘉言还没走几步居然碰上了关绘美。
后者锁好车门,熟练地同池嘉言招手:“早上好啊小池!”
“和崇佳副总裁正在谈恋爱”的新闻自然不能被同事发现,明明没人注意小助理刚才是从哪辆车上下来的,池嘉言却十分刻意地转头,慌张地看了看不远处的黑色跑车。
好在这会儿男人没有下车的意思。
员工电梯照例人满为患,关绘美与池嘉言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今天好冷啊早上我都起不来。”关绘美想到什么聊什么,随后她语气一顿,一边回想一边开口“小池,我刚刚没看到你车耶?”
池嘉言抬着脑袋望着电梯不断变大的数字,他强装镇定,声音很轻地回复:“你看错了。”
“是嘛?”关绘美没有怀疑,甚至细心地察觉池嘉言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
池嘉言摇摇头,含糊地说着:“喝了一点点酒。”-
静谧的车厢,电台主持人又从崇佳副总裁聊到了每日a股。
车载显示屏在这时跳出来电显示,男人按下接听,黄伦阳精神十足的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阿聿我有事找你!我们主编快要过生日了,你们公司有没有便宜的东西啊我随便买一件糊弄过去。”
不久前池嘉言跟同事的交流被徐斯聿看在眼里,尤其池嘉言表现出来的慌乱。
理解不代表同意,男人神情不悦,目光掠过自己的右手手腕。
今日徐斯聿佩戴的是一块铂金万年历陀飞轮腕表,蓝宝石水晶玻璃表镜搭配铂金表壳及表扣,是一款做工复杂且极具收藏价值的配饰。
——这是好几年前池嘉言还在国内的时候购买的,当时两家人共同参与了一场拍卖会,池嘉言觉得这款腕表很适合徐斯聿。
时隔那么长时间,今天池嘉言的确认不出这块腕表了。
“阿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假如你想不出便宜的就算了——”
徐斯聿一直等到黄伦阳把话说完,才语调平静地开口:“我跟池嘉言在一起了。”